陸伯山給自己裝上護甲,手中扯著白色盔甲的細繩,用力一箍,繼續穿著護甲上的孔洞。
昨日夜裡睡得不算安穩,畢竟這天寒地凍的,老林子裡又到處是窸窸窣窣的雪落聲,松針一滑,就澆得的他們兜頭滿臉,脖子裡溼漉漉的一片,一整個透心涼。
“侯爺,該啟程了。”
“昨天夜裡回來的小隊,說前面過了山關,就有幾處村落,可供兄弟們歇腳。”
“修整元氣,再行啟程。”
那人雙手抱拳,行了軍禮,臉上也凍得蒼白,手指都伸出了凍瘡。
看著自己昔日的兄弟,跟著自己吃苦受累,陸伯山心中也不好過,想著趕緊過了這山關,大家就不用吃乾糧了,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暫且休息。
“嗯,本侯知道了,趕緊將後面的人都叫起來,咱們上路!”
他翻身上馬,手中拿著自己的長槍,警惕著周圍的響動。
後面計程車兵陸陸續續的站了起來,拍了一拍自己身上沾到的積雪和枯枝敗葉,跟著陸伯山的方向朝前走著。
他們這一大堆人馬,尤為顯眼,幾乎將山關這平坦的羊腸小道快鋪滿了,聲勢浩蕩,所過之處,連雜草都被踩的平坦。
“來了…!”
耳邊一聲輕呼,緊接著那戴著貂皮帽的男子就回頭對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眾多土匪們打了個手勢。
土匪們立馬會意,他們紛紛取下自己背上的長弓,手上拿著箭矢,朝著那鐵桶中的火炭攪去,火花四濺,沾了油的箭頭一下子就燃了起來。
銀色的箭頭,開始逐漸變得漆黑,泛紅。
彎弓搭箭,他們屏氣凝神,聽著下面的響動。
如若貿然出擊,這麼遠的距離,火箭很有可能會被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輕易躲過,所以必須要讓他們先自亂陣腳,自顧不暇,這時候出擊,才能一網打盡。
第一批埋伏的人,這時候應該已經有所動作了。
想到此處,果不其然只聽得那山關平原處一陣戰馬嘶鳴!
原本打馬而行在前方的陸伯山還得意洋洋的想著出了這山關,就去農戶家裡討杯渾酒溫著喝,雞鴨魚肉什麼的都來上一隻,大快朵頤。
好去去這滿身的疲憊。
可是,不知怎麼的,前面揮舞著軍旗領頭的副官卻一頭栽了進去,他整個人就像是原地消失落入了雪地中,連帶著身上的戰馬也一併消失。
“錢何!”
陸伯山反應敏捷,拽著韁繩,衝著前方的深坑,大聲喊了一聲,可回應他的卻是重重的悶哼聲,緊接著雪地開始塌陷,猶如冰河破裂的壯麗景觀,馬兒受驚,馬蹄往後退著,東撞西跑,一時之間原本紀律嚴明的軍隊已經爛成了一鍋粥。
糟糕,這是中了他人的埋伏!
身經百戰的陸伯山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看來…這群人是在此地守株待兔已久,居心叵測!不然為何沒有被昨日傍晚的探路小隊給發現!
到底是誰,機關算盡,要在此地埋伏他!
是朝中那些看他不爽已久的同事,還是陛下……!
咬緊牙關,陸伯山鼻腔中噴出熱氣,理智完全被憤怒佔據,然而還沒來得及指揮自己的軍隊,不要自亂陣腳,防禦列陣,他的馬匹就已經開始暴躁如雷。
高大的戰馬不知道是踩在了什麼東西上,吃痛的高高揚起馬蹄子,發瘋失控朝前衝去。
可前方就是一個巨大的深坑,自己的副官跌落在深坑之中,現在不知道生死,陸伯山此時也顧不得自己身後計程車兵如何,他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全自己這條命。
雙腿用力,夾緊馬肚,手中的韁繩緊緊纏繞在護甲上,胳膊的線條緊繃著,發力想要將馬匹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