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派遣誰去西州城的話題,最終演變成為文官武官的亂戰。
幾位大臣在朝廷之上吵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當場挽起袖子就打起來。
直至下朝時刻,舌戰群儒的大臣們都沒有分個勝負,若是普通的武官必然說不贏身經百戰的文官。
這打仗帶兵,他們在行,可這大殿之上動嘴皮子的功夫,怎麼可能比得過諫臣。
只不過武官們帶頭的諾子穆可不是泛泛之輩,出生世家的他,對於文官諫臣的說辭可謂是熟記於心,甚至能夠舉一反三。
這才讓文官們集體啞口無言,氣的直跺腳,卻又不敢指著諾子穆的鼻頭大罵。
只能挑一些溫和的蒼白的話語反擊。
趙長霖卻絲毫沒有被兩方的爭吵給影響心情,大吵特吵,吵成一鍋粥,這正是她需要的,不管這些人同意與否都不影響自己的決定。
她要讓知元前去,就是為了給知元鋪好這青天大道,大羅國又如何,水匪又如何,若她兩萬精兵駐紮在邊界線,她倒要看看究竟誰有這個膽子前來舉兵來犯。
雖然趙長霖此刻心情不錯,漫步走在宮廷的長道上,但跟隨著趙長霖的一眾僕人卻紛紛的開始揣摩陛下的心情究竟如何。
登基之後,趙長霖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長公主殿下,而是九五至尊,萬人之上的女帝。
他們做事都要比從前更加小心,規矩也比從前多了一籮筐。
“陛下,是否回宮?”
“晚膳已經備好了。”
折技上前行了一禮,按照規定的時辰陛下此刻該用晚膳了,若是再拖下去,恐怕御膳房的那些太監宮女們又要辛苦再做一份。
聽到身後之人的聲音,趙長霖想到了重新搬回來的知元,心中只覺得愉悅。
自己定然要讓她看的好好的,既然不想待在皇宮之中,那便去往天高海闊的地方,振翅飛翔。
以她的才華,又有何事做不成呢。
只要不提離開自己身邊就好。
“回宮吧。”
“哦,對了,之前吩咐御膳房做的點心,可做好了?”
趙長霖從金鑾大殿中走了出來,就已經卸掉了身上的威嚴之氣,倒跟平日沒什麼區別。
似乎還像是以前長公主的做派。
折枝早有準備就知道殿下一定會問起這個,於是立馬點了點頭,輕聲回道:“回陛下的話,已經好了,這會兒正放在鍋裡溫著呢。”
“那好,朕親自去取。”
趙長霖抬起腳,方向一轉,就往御膳房的方向調轉。
“陛下…陛下當真?”
小六子愣在原地,雖然他知道在陛下的心中,知元小姐無可取締,但是陛下願意做到這份上倒也是頭一回。
這隻差沒有洗手為愛做羹湯了吧。
……
新雪蓋竹,翠綠摻白。
窗外的寒風凜冽,捲起空中的飛雪,而窗下正端坐著一女子。
夏知元手握著毛筆,一時之間思緒萬千,毛筆上沾染著墨珠,久久未有落下這一筆。
白色的紙張,依舊只是開頭幾個字,看起來寂寥無比。
這封訣別書,自從系統給自己最後的通知時刻,夏知元就一直在想究竟該怎麼寫下去,自己該怎樣殿下才不會生氣。
所以每次剛開始寫了兩個字,又畏懼、退縮,捨不得的情緒一下子就湧了上來。
長霖……
在這兩個字之後,她怎麼才能寫得出來訣別之字呢。
“小姐,陛下過來了!”
原本在門外值守的春泥聽到遠遠傳來的聲響,她幾乎是下意識就撩開簾子,來到了夏知元的面前。
雙手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