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兩人的身前還有著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茶具,趙長霖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一個動作就將茶水打翻在地。
那茶水滾燙,潑在人身上肯定不好受。
夏知元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生澀,手指動作緩慢的別住了趙長霖的耳廓,直到肺腑之中的空氣耗盡。
由於剛才的磨蹭,肌膚已經紅腫一片。
“…殿下可消氣了?”
夏知元鬆開了自己的手指,拇指按了上去揉搓著趙長霖的耳朵,語氣還帶著一些水意,她的眼眶微紅。
“我什麼時候生過氣…”
有些嘴硬的不承認,趙長霖被親的有些發懵,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變得軟糯,是夏知元之前從不曾聽過的一種語氣。
她的心一瞬間便軟化幾分。
繼續揉搓著殿下的耳朵,軟軟綿綿的很好摸,而且原本有些冰涼的耳朵現在已經變得溫熱。
“好,是知元的錯,殿下沒有生氣。”
“對不對啊?”
這簡直就是哄小孩的把戲,趙長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想說這很幼稚,可是心中又擔憂,看陸伯山的樣子,肯定沒少在知元面前獻殷勤。
知元會不會真的和陸伯山離開,去做侯府夫人,不再理會自己。
她患得患失,想到了年幼時母親拋下自己,放棄這凡世間一切牽掛,口中唸叨著出家、六根清淨。
母親也是像她這般溫柔,輕輕的哄著自己,不會離開。
所以知元會離開自己嗎?
會要毅然決然的拋下一切嗎?因為有更重要的事情,就像母親想要皈依佛門,知元也有想要做的事情嗎。
有比自己更重要的事情。
趙長霖想到了幼時父皇送給自己的一隻金絲雀兒,黃金的鳥籠與它身上的皮毛甚是相配。
可是那隻漂亮的小鳥,似乎並不喜歡囚禁自己的牢籠,日日夜夜的啼叫,用自己的爪子抓著金色的鳥籠。
用自己的腦袋往上面撞,用自己的嘴咬著鳥籠,直到把自己折騰的奄奄一息。
“為什麼不回答…?”
“殿下有心事嗎?”
夏知元擔心自己剛才是不是親的有些用力,低下頭正要檢視趙長霖的唇瓣,卻被趙長霖抓住了手腕。
“知元,我雖不知道陸伯山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但他不是個值得可信,值得託付之人。”
趙長霖的指尖沒有用力,只是堪堪的握著夏知元的手腕。
“今日在朝堂之上,他幾番阻攔,就像是有備而來,最終在群臣的舌戰群儒之下。”
“他要求我答應他一個承諾。”
話至此處,趙長霖沒有說下去。
但夏知元也能猜到陸伯山究竟要了什麼承諾,可是在這個節骨眼說出來,那陸伯山豈不是直接得罪了將軍府。
所以,陸伯山必然沒有說的那麼直白,相反是模稜兩可,若是不明白其中深意的大臣可能認為陸伯山只是在討自己應得的獎賞。
不用想也能知道,朝廷上必然也是一陣支援之聲。
他不直接說明白,自然也能讓諾子穆相信陸伯山是誠心誠意想娶自己的千金,這可謂是一石二鳥之計。
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所以自己剛才直接承認,反而讓殿下越發不安,夏知元心中愧疚幾分。
走了過去,蹲了下來。
抓著殿下的手腕,指間一寸一寸擠了進去,兩人十指相扣。
殿下的手有些冰涼,想來應當是方才在外面站了許久。
夏知元拽住殿下的手,往自己胸前靠了靠,撥出一口熱氣。
“無妨,殿下便給他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