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大殿之內寂靜。
大臣們互相悄咪咪的看了一眼,心中各自猜疑,算盤珠子可就撥的響亮。
陛下所說之人,他們一時之間都沒有頭緒,更何況之前早朝陛下沒有透露半分訊息。
難不成是陛下新從翰林提拔而上來的人才,這便要安插在朝野之中?
“如何,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趙長霖臉頰抵著指尖,低垂著眼眸掃著站在金鑾殿中的各位朝臣,她這並不像是在詢問,反而是傳達天子的御令。
被掃到的官員們心中都一驚,戰戰兢兢的彎下腰,卑躬屈膝。
“啟稟陛下,微臣沒有。”
他們手中持著朝笏,異口同聲的回答,生怕自己晚了一步。
趙長霖面上並未有什麼表情,她繼續說道:“既如此,朕便派禮部侍郎之女前去。”
一錘定音。
大臣們紛紛愣住,就連站在末尾的夏溢之也不敢相信,他瞪大了雙眸,狠狠的捏著自己手中的朝笏。
這般油水怎的他沒撈著,反而讓他女兒撈著了!?
“陛下,萬萬不可!”
“陛下,萬萬不可啊!”
這時,幾個官員撲倒在地,他們都是西州城出身,自然擔憂自己的父老鄉親,閨閣之秀如何能擔當大任?
西州城怎可為陛下博美人歡心的玩物,這實在是朝野上下的不幸,大梁之悲哀!
陛下此番豈不是胡言亂語?!實在是太過於兒戲!
“陛下,西州城如今虧損至今,百姓疲倦,叫苦連天,正是有用賢能之才,大展拳腳之地,怎可派遣一個尚未出過家門的閨閣之女!”
那人義正言辭,唾沫星子橫飛。
“臣附議!”
“張大人所說就是微臣心中所想!”
這一團亂粥,早在趙長霖的預料之中,她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指,上面有一些青紫的痕跡。
這兩人一唱一和,把這場戲登臺唱足了,似乎要將趙長霖置於高臺之地,硬生生逼迫趙長霖放棄這個魯莽決定。
陸陸續續的,又有其他朝臣加入了此次行列,聲勢浩蕩。
他們原本以為,只要反對的人足夠多,陛下必然會迫於形勢壓力,而放棄自己的決定。
“哦~既然如此,那你們之中可有誰願意前去西州城?”
趙長霖看著那幾個身影,他們的官位品階都不低,若是派遣他們前去西州城擔負重鑄大任,恐怕沒一個願意的。
這邊陲之地,嚴寒酷暑,常年有海盜侵擾,隔海相望又有大羅國虎視眈眈駐紮在國界線。
豈能是一門好差事,對他們身居朝野之中的高官來說,這簡直是自降身價的燙手山芋。
遠離了朝野中心,哪兒來那麼多油水給他們刮。
“這……”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噤了聲。
“張大人方才,說的這般義正言辭,不如張大人前去如何?”
龍椅之上至高無比的九五至尊並沒有因為這幾個人的刁難,而龍顏大恕。
反而認真的詢問起,究竟有幾人願意前去西州城整頓邊境,還百姓一個安樂。
被點名的老者站在原地,乾咳兩下,苦笑一聲,眉頭深皺起,他聲音充滿無奈的道:“陛下,並非是老臣不怨,若老臣再年輕個那麼幾歲,身強力壯,自然也就不怕這跋山涉水,山高路遠。”
“可老臣年歲已高,牙齒都快掉沒了,家中又有家眷要照料……”
好的壞的全讓他說完了。
趙長霖頗有耐心將這一長串的推脫之詞聽完,站了起來。
那老臣以為陛下要發火,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掌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