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西湖裡泡的時間太長,來到清朝這麼幾日,阿四的手還是頭一回有了溫度,她整個人漸漸溫暖起來,因為面前這個心無城府的小丫頭。
“好,我留下。”
至此以後,四小姐在清朝有了一個全新的身份——漕幫大管家。
“小言,發什麼呆?還不快點給蔣老闆倒茶!”
被點到名的言有意忙不迭拿了茶壺跑過來給錢莊的貴客端茶倒水,就差沒捶背敲腿了。虧得清朝不流行捏足,要不然他還得伸手去捏那死胖子的腳指頭。
他在錢莊幹了幾天才發現,所謂的錢莊夥計不過就跟現代社會的服務員差不多,專門伺候那些錢莊的大客戶。想想還是現代社會好啊,銀行可沒人幹這種活吧!
可為了賺錢養活自己和四小姐那張刁嘴,他忍了,這大概就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吧!
問題是,現在那張刁嘴消失了,被他一頓氣話給氣走了,到現在仍不見蹤影。已經好幾天了,她一去不回,連句話都不留。
若是在現代,他才不會擔心她大小姐跑哪兒溜達,可這是古代,身邊又沒幾個錢的四小姐能跑去哪裡呢?
他忍不住就擔心起來,雖在錢莊幹活,可心思卻全然不在這裡,跟那個不知跑哪兒去的四小姐一起——飛了!
胡順官老遠地就聽見大掌櫃吆喝言有意的吼聲,好歹是他帶進錢莊的人,他覺得自己有義務關照他。
悄悄將言有意拉到一旁,他悄聲問道:“言兄,我怎麼瞧著你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出什麼事了,還是你惹了什麼亂子?你跟我說,到底我地頭熟,也能幫你想想辦法,出個主意什麼的。”
“胡大哥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想麻煩你——四小姐不見了。”
“啊?”胡順官吃了一驚,“怎麼會不見了呢?”
“就那天,那天她把你趕走以後,我跟她爭辯了幾句,她就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回去,都好幾天了。”急得他這頭汗啊!
胡順官一邊安慰著他一邊追問:“她在這裡有什麼相熟的人嗎?”
清朝還存在其他從現代社會墜落到此的人嗎?言有意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若是有熟人可以投靠,她決不會抵押那塊祖母綠買間小院住著。她連這邊的路都不熟,我真怕她走丟了,正蹲在哪裡等著我把她尋回家呢!”
“她對這裡不熟?那倒也好辦了,一定走不了多遠的。”胡順官還想再問點什麼,那頭大掌櫃已催上了,他只得丟下話來:“我現在得去收幾筆銀子,忙完了手上的活,我就帶你去這四周找四小姐。你別急,認真做事,別再惹大掌櫃生氣了。”
有了胡順官的這番話,雖說依舊沒見到四小姐的蹤跡,可言有意的心裡卻一下子踏實了下來。他發現胡順官總能給人一種特別的安全感,說來也怪啊!
這頭胡順官出了錢莊,直奔客人府上——漕幫的威爺手邊多了幾筆銀子想存入信和錢莊,拖人捎了話來,他趕著過去收銀子,做成了這筆買賣,這個月他又能多拿點花紅。
胡順官馬不停蹄地趕去漕幫老大威爺府上,剛跨入大門遠遠地就看到一張熟悉的面孔。那模樣頗似四小姐,身形也相近,可這一身男裝打扮……
他不敢冒昧,緊趕了幾步走上前去探問:“不知這位先生如何稱呼……”
“別瞧了,也別看了——我是誰,你胡順官還不知道嗎?”
這是他們第四回還是第五回見面?每次都見得很是湊巧,巧得連阿四都覺得這怕就是傳說中的孽緣吧!
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跟言有意拌嘴;不跟言有意拌嘴,她也不會跑到西湖邊上去清醒大腦;不去西湖邊,便不會遇上酣丫頭;沒遇上酣丫頭,她也沒法子在威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能,自然也就成不了漕幫的大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