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來說,並不糟糕,更確切地說,還是個絕佳的機會,他從未想過,果然事實如主教大人說得一樣,獸人們如此疏於防範,如果這樣的局面還不敢放手一搏,騎士團的下屬也未必會再信服自己。
他抬頭看了眼天空,雲層厚重陰翳,灰濛濛的擋住了光線,但是一縷光芒卻似切入積雪的火熱鐵條,直直穿透而下,散發瑰麗壯闊的色彩。他吐出了一口氣,大吼道:“騎士團,衝鋒!”
悠揚的衝鋒號角在身後響起,手中的豎直長矛頓時平放下來,遠在另一側地騎士佇列一起加速,於兩翼同時發動了衝鋒。
“轟!”
長矛斷裂,血肉飛濺,獸人薄弱散亂的陣列頓時被撕開一道長長地傷口,衝鋒的血路上,不時被撞得有口吐鮮血的獸人與摔落的騎士跌在一起,發出淒厲的嘶吼和慘叫。
衝鋒中只能保持前進的馬歇爾根本無暇顧及身後,平端的長矛順勢送入一名獸人的胸口後便立刻放手,一把將腰間地斬劍拔了出來,才衝了沒多久,只覺得身周圍壓力一輕,原來已經從獸人地陣營中殺了個對穿,回首一看,後面沙塵滾滾,已經將那支步兵佇列甩開。
馬歇爾一怔,他沒想到居然如此容易,心中霎時間湧起了一陣豪情,一揮手做了個手勢,身後的扈從立刻知道了他地意思,一陣短促的號角聲傳出,騎兵隊在平原上劃了個長長的半圈又轉了回來,又一次對準獸人的側翼殺了過去。
他不是沒有想過沖擊中軍,但是那裡佇列密集,而且守衛最為嚴密,一般來說,失去了速度的騎兵一旦陷入敵陣就是待宰的羔羊,在兵力不佔優勢的情形下,衝擊最為脆弱的邊翼無疑是較好的選擇。
騎士團爆發出整齊的喊殺聲,世界在劇烈的顫抖,視線中迷濛一片,他們緊跟著馬歇爾的旗幟衝了回去。
但是這一次,馬歇爾卻感覺到了壓力陡然倍增!身後的騎士不斷落馬,靠近中軍的獸人步兵已經組織起來了不少佇列,他們吼叫著向兩翼外圍殺來,試圖阻住騎士團的去路,將他們鎖死在陣型中,
兩隻騎兵隊在敵陣裡左繞右拐,由於人數並不多,很快就能從尚未閉合的陣型中衝出去,雖然他們看起來如水中游魚,根本無法準確地逮住,但是馬歇爾知道,只是一會兒,可以轉折的空間變得越來越少。是時候走了!
叱喝一聲,身邊的衝出一路近衛扈從,將前方獸人堪堪合攏的陣型撞出一絲隙縫,洪流滾滾,騎士團倚仗著馬匹的速度很快就鑽了出去,馬歇爾心中暗呼一聲僥倖。幸好獸人的刃狼騎兵團前鋒已經在第一次攻擊北瑟冷時被剿滅了,否則自己哪有這麼容易脫身?
哪知道他還未從慶幸的情緒中擺脫出來,身後卻響起了隆隆地聲響,訝然回頭一看,不禁目瞪口呆。
一排排雙目血紅。肌肉暴漲的獸人從厚重的灰塵中殺了出來,其速度居然只比馬匹稍稍遜色,甚至隊尾已經被隱隱追及,那幾名獸人根本不用武器,直接騰身躍起,將幾名落在最後的騎士撲殺在了沙礫中,朦朧的視界裡。似乎有無數殘肢碎肉被拋起在空中。
“狂化?”
馬歇爾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又有十幾名騎士被撲壓下馬,霎時被掩埋在了伯利恆乾燥的泥土中,看到這一幕,他再也不敢耽擱,不顧馬匹已經疲勞不堪,拼命揮舞著馬鞭,往北瑟冷地方向匆匆撤退,追擊而來的獸人直到遇到城牆上箭如雨下這才不情不願地往後退走。
馬歇爾回到城中便從馬匹上一頭載落。他望著天空,不可思議地想著自己居然能從獸人軍中活著回來。更沒想到城門居然會開啟……主教大人沒有置自己於死地的打算啊,心神和肉體一陣放鬆下,便沉沉睡去。但是他並不知道,此次出戰,短短時間內卻一共折損了三百多名騎士,幾乎都是在最後的追擊中造成的傷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