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什麼?」璉黛問。
我笑,「幾乎不想問了。」
「還是問吧,是不是藍玉的事?」
我詫異:「你真是聰明至斯!」
她忽然嘲諷起來,「有什麼用?並沒有因此提拔我一把,我還是果在這裡。聰明對一個女人說是負累。好了,你要知道什麼?」
「藍剛為什麼與她不和?」我問。
「我們不知道。」她搖搖頭,「但是他們還常常見面,我還沒見過藍玉幾次,她是一個很美的女孩子。」
「美,倒並不見得,她沒有你神氣,」我說,「那日藍剛的生日,你見到她沒有?」
「她沒有打扮,打扮起來是很美的,小時候大家一起劃眼圈,數她最艷。」
「你不覺得藍剛對她特別冷淡?」我問。
「早就覺得了,藍剛對女人一貫如此。」
「為什麼?」我說,「藍玉是他的妹妹。」
「真的不知道,」她為難的說,「我的習慣是不探人私隱,我對別人的生活不感興趣。」
「對不起。」
「沒關係,你為什麼要追究?」
「我喜歡這女子。」我坦白的說。
「呵。」
「我想認識她,真的。」
「如果我有辦法,一定幫忙。」璉黛說,「我會記得。」
「謝謝你。」我說,「我要告辭了,打擾你。」
「一個拒絕女人的好辦法——向她打聽另一個女人。」
「璉黛,你別多心——」我連忙解釋。
「我沒有。」她微笑,忽然落下一串淚珠。
我呆了一會兒,然後說:「再見。」我走了。
我傷害了她。外表剛強的女子往往是最容易受傷害的,這是我的錯。我傻傻地在街上走。真不懂女人,我又沒對璉黛說過俏皮話,又沒追求過她,她憑什麼以為我會故意傷害她?女人,沒事連招呼我也不要跟她們打一個。
我看看錶,才四點,往什麼地方去好?去找藍剛去,或許他提早走了,就帶咪咪回家了。
無論如何先撥一個電話去。
電話響了很久很久沒人聽,忽然之間我的心煩躁起來,生活真是沒意思,期望這個期望那個,無論做什麼事都有人在前面擋著,人與人擠在一起。做人真的做得恨。
記得有一次,大夥兒一起吃飯,大家都有點膩,決定不再做男人,要做女人。
她們問我,我說:「我不要做人了,做白鮓吧,俗稱嗜喱魚的那種。」
然後他們說:「子非魚,何來知魚之樂乎?」
真是十分啼笑皆非的。
「那麼,」我沉默一會兒說,「讓我做這次生命結束之後,再也不要有生命吧。」
他們也沉默一會兒,答:「根本如此,好好的過這一輩子吧。」
電話鈴響著,然後有人來接電話,是一個女孩子,她問:「請問找誰?」
我懷疑打錯了電話,「藍剛在?」
「不在,請問哪一位?留個話好不好?」
「你是哪一位?」我問,「我是家明。」我懷疑她是咪咪。
「家明?」那邊沉默一下,「我是藍玉。」
我簡直不相信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隔了很久很久,我說:「藍玉!你在哥哥家中嗎?」
「不在,我幫他把夏天的衣服收拾出來,天氣熱了,你知道藍剛,他像個小孩子,穿了好幾個月的厚毛衣,早該膩了,」她笑,「巴不得趕快穿短袖子呢。」
我也笑,我說:「我現在馬上來,你坐在那裡別動,好不好?答應我,別動。」
「藍剛不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