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把暖帽丟回杜臻頭上猶自皮笑肉不笑道:“嶽昇龍還是漢軍旗,不也說降就降了。”
不過話雖說得惡毒,但康熙陰鶩的神色卻有些放緩了:“你們說你們不想背叛大清,那好,拿出本事來讓朕看看,你憑什麼得這個春官,你們憑什麼得大清朝的富貴!”
康熙早就明白滿人是沒有腦子的,所以拼命的擠兌這些漢臣,希望能從中得到解決之道,果然東閣大學士熊賜履首先進言道:“臣以為或可以從鹽政著手。”
鹽,不錯,就是鹽,清廷雖然丟了兩淮鹽場,長蘆等地又在鄭軍水師炮火之下,海鹽幾乎斷絕了,但是清廷手中還有山陝的鹽池和四川的井鹽。雖說之前川鹽的產地和市場幾乎全丟了,可只要陝北鹽池和山西解州還能出鹽,清廷就可以大獲其利。
“皇上,熊大人的主意雖好,但如今鹽價已經高企。”吏部滿尚書席勒納卻表示了反對意見。“每斤加上十文二十文,老百姓顯然買不起,可只加一兩文的話,又於事無補。”席勒納說著自己的意見。“與其加鹽價,不如將河南之地發賣。”席勒納知道河南部分官員趁著鄭軍掠走大量人口之際,貪墨了相當數量的好田,既然當官的能貪,清廷為什麼不能將剩下的土地打包賣了。“如此少說也有百萬兩的收益。”
席勒納的主意不錯,但問題是誰願意買,佃戶、百姓是沒有錢購地的,有錢的人則生怕鄭軍再度北犯從而雞飛蛋打,因此席勒納的主意其實和熊賜履的一樣,屬於驢糞蛋表面光的那種,好看不實用。
“奴才以為如今之計只能立刻推行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之策。”左都御史于成龍忽然開口道,同時他從袖子裡掏出一封奏章呈了上去。“官紳受到國家優待,卻不納糧餉不服勞役差遣,一如蠹蟲,如今國家歲入大減,國庫空虛,若再聽任其逃稅逃差,怕是不用海逆來犯,朝廷就被他們生生拖垮了。”
“皇上,萬萬不能啊,士紳乃國家體面如何能予以摧殘。”武英殿大學士李天馥嚎叫著以頭搶地,希圖以此打動康熙否定於成龍的提議。“臣,臣要彈劾左都御史于成龍動搖國家根基,他,他是想士紳都推到海逆那邊去。”
清廷的國家根基是什麼,當然不是士紳,而是滿人、是八旗。由於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不涉及旗民的鐵桿莊稼,又不涉及滿洲宗貴在河北圈佔的莊園,因此不但在場的滿洲大臣們低頭不語,就連翻看于成龍奏章的康熙也不置一詞。
但李天馥的話引起了絕大多數漢大臣的呼應,千里當官只為財,就連持身甚正的幾名官員也搖頭不語,認為這是對從宋代就開始計程車紳免稅的慣例的背叛,將大大打擊士紳階級對清廷的擁護,一旦施行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
對此,漢軍鑲黃旗出身的于成龍冷冷的回應道:“幾位大人此刻的表現可跟皇上剛剛說得前明大臣有何不同,一個個善財難捨,莫真的想看著大清出岔子嗎?”
誅心的反問頓時將場面凍結了。所有人這時才回過神來,是啊,剛剛康熙的敲打難道是在為于成龍的奏章做鋪墊嗎?如此看來,只怕是康熙再跟于成龍唱雙簧啊。
想到這,一部分漢大臣開始退縮了,當然,他們面上不反對了,但私底下肯定還有小動作,只有帶病出席的文華殿大學士張玉書一邊咳嗽一邊進奏道:“皇上明鑑,官紳一體納糧、一體當差之策尚無前例,實行起來必然橫生阻撓,一旦動靜大了,海逆未必不會從中牟利。當然,朝廷用度匱乏,也不能不予考量,臣提一策,或許可以略減君父之憂。”
張玉書慢慢從袖子裡摸出一份奏章遞了上去:“臣請立刻實施火耗歸公、攤丁入畝。”
這話又引起了書房內的一陣波動。火耗是什麼,火耗就是地方官吏變著法子剝削百姓的一種手段,是他們的生財之道,若是歸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