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出乎朱錦的判斷,不可能偏偏成了可能,只見隊伍中走出數人,其中一個摘下頭盔,跪伏在行宮門前:“兒臣率童子軍崑崙標援救來遲,還請父王恕罪。”
“欽舍!”朱錦揉了揉眼睛,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兒子,不由得心情激盪起來:“快,還愣住幹什麼,趕快開啟大門,把世孫引進來。”
馮錫範似乎想阻止朱錦的衝動,但只是張了張嘴,沒敢作聲,但鄭克臧並沒有立刻進行宮,反而衝著童子軍中交代了兩句,童子軍崑崙標隨即分成數隊向各處開去,最後只剩下不到五十名黑人士兵跟著他進了行宮大門。
早就望穿秋水的朱錦看到鄭克臧走進了,頓時一把拉住了他,在仔細打量的同時,忍不住狐疑的他出言詢問著:“欽舍,你怎麼會來思明的。”
“兒子接到林升戰敗和海澄棄守的訊息,知道前方戰局不利,所以有意迎父王回東寧。”鄭克臧解說著,同時用孺慕的眼光看著朱錦。“父王可比兒子記憶中蒼老了許多。”
朱錦的眼睛也一紅,心裡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陳昭娘:“父王沒用,父王甚至沒有回臺灣看你阿母最後一眼,你阿母死時一定很”
鄭克臧聽到這馬上打斷了朱錦的自責:“父王,阿母臨走說了,她不恨父王,父王是做大事的,是為了光復漢家衣冠,她以能夠父王這樣的大英雄廝守過十二年而自豪。”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鄭克臧的話好比催化劑,頓時讓朱錦的眼淚流了下來,見到朱錦淚流滿面,鄭克臧忙遞上手巾:“父王,其實兒子昨天傍晚就到了,只是見到島上四處起火,亂兵橫行,沒有敢輕舉妄動”
“做的沒錯!”朱錦此刻情緒極高,絲毫不以為鄭克臧沒有第一時間救駕而有所猜忌,不但如此,他還打腫臉充胖子,擺出一副慈父的樣來。“不過,打仗的事,你不行,等事態平息下來,你就先回臺灣吧。”
“父王,兒子跟岳父商量過,”鄭克臧才不吃他這一套呢,他之所以冒險跨海而來,為的就是把這些剩下的部隊全數帶回臺灣,又怎麼可能再讓朱錦揮霍掉呢。“周軍已經到了日暮西山之境,一旦周軍亡覆,本藩就要以一隅之地對抗兩京十三省了,與其跟韃虜拼國力,不過以己之長攻其之短,至少先隔海對峙,把情況穩定下來再談反攻。”朱錦頻頻點頭,這不僅僅是鄭克臧的意見,更有著陳永華的影子,由不得他不認真考慮。“既然如此,父王才是本藩的根本,所以還請父王先行回臺,思明這邊有兒子鎮著,收拾首尾起來也容易。”
“父王,又怎麼好讓你擋在前面。”朱錦還是不肯接受鄭克臧留在思明自己先回臺的建議,其中除了父親對兒子的慈愛外,估摸著也有拉不下面子的原因。“還是吾兒先回臺,容父王收拾殘軍後徐徐返回。”
“要不,父王先至澎湖休整,容兒子致信岳丈,請他上書奏請父王返臺如何?”聽著鄭克臧如此顧全自己面子的建議,朱錦也有些拿捏不定起來,他下意識的看向馮錫範,但鄭克臧也跟著冷冷的看向馮錫範。“馮侍衛,這事你也能做主。”
馮錫範一個激靈,嚇得不敢多說一句,倒是朱錦輕輕替他分辨了一句,隨後也就半推半就的同意了鄭克臧的建議,父子倆正準備接著說些體己話,正在此時,把守宮門的侍衛又來報告:“王上,武平伯和幾位將軍正在宮外相候。”
“宣他們進來。”
很快劉國軒等人出現在鄭克臧的視線裡,這幾人其實也早就發現了鄭克臧的存在,不過六年多沒見了,之前也只見過少少的幾面,因此他們並沒有立刻就認出鄭克臧來,只是對朱錦跟鄭克臧的親密略有些狐疑。
“臣等見過王上。”幾位重臣給朱錦行過禮,隨即劉國軒報告著。“王上,是不是有援軍到了,臣和幾位大人都看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