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官不如現管,別看孫有勞曾經是高居朝堂的樞密院副使,可是如今也算是脫了毛的鳳凰不如雞,面對曾經的學生和下屬的邀請,即便海路顛簸的眩暈還沒有過去,即便一路上他曾經推脫了無數類似的邀請,此刻也不得不接受了下來。於是,孫有勞和家人交代一聲,就帶著兩個兒子跟著平為棟來到了本地最高的衙署。
“師範,這是都護府長史唐松唐大人,這位是都護府司馬史新史大人,這位是”
在平為棟的介紹下,孫有勞一一和本地官員們見過禮,同時也向平為棟幾人介紹了自己的兒子們:“這是小犬辰綱、孝國,老大、老二,還不給幾位大人見禮了。”
孫辰綱時年三十歲,孫有勞貶黜之前曾任從七品武昌農政署漁政大使;孫孝國二十七歲,曾以從八品同直崇文院校書的內廷司銜在內庫房任職;兩人雖說並非前程遠大,但至少是一路光明的,自然有些衙內的脾氣。只不過,如今一朝被打落雲端,連身上的雲騎尉恩爵都被改成了武騎尉,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似乎看出了兩人的萎靡,平為棟等人並沒有特意對兩人噓寒問暖,只是簡單的請孫有勞父子入席,然後邊喝邊向他們三人介紹暹南的情況。
“師範,暹南一地共有二十一府,當然這個府是暹羅的區劃並非是本朝的建制。”平為棟一使眼色,自有下屬為其在中庭擺上一張畫有馬來半島地圖的屏風。“其中十一府為暹南都護府置下,另有十府由凌牙門都護府統領。”
造成如此局面的原因是因為凌牙門都護府建立的時間遠早於暹南都護府。當然,這也是因為馬來半島地形的限制………狹長的馬來半島南北來、東西窄,這就造成了位於南端的凌牙門都護府在節制上的不便。同時馬來半島的內部叢林密佈,道路甚是難行,遠不如沿海運輸來的便利。因此經過總督衙門的分配,兩個毗鄰的都護府以海岸線來分割,東臨暹羅灣、大南洋的諸府歸隸暹南都護府,而西臨馬六甲海峽和安達曼海的各府由凌牙門都護府支配。
如果僅是如此,一切就沒什麼問題了,但是凌牙門都護府卻利用其建立較早的優勢,硬生生的以就近排程的名義從暹南都護府手中奪走了柔佛、朋亨等沿著大南洋的南端四府的控制權,這就不能不讓暹南都護府上下憤憤不平。
孫有勞也是老於宦途的人精,自然聽得出平為棟話語中隱含的不滿,但他卻只能聽過算過,畢竟他現在已經遠離中樞,想發揮一下影響力都不可能了,更不要說受累於之前的彈劾,讓他對任何越權的言論都敬而遠之。
平為棟自然也不指望孫有勞能在這個話題上給予自己幫助,事實上他優待孫有勞一方面是執弟子之誼,另一方面也是做過鄭克臧和孫有勞的舊部看的,只要有一個大佬對其的所作所為表示認可,他就可以飛黃騰踏了,至不濟也能離開暹南這個邊地回到國內去。當然,這不是說暹南都護是一個苦差,但分潤到手的油水和回到上層的視線中相比,只有三十六歲的平為棟自然是選擇後者的,要曉得,他還年輕,宦路還長遠呢。
“師範,暹南這個地方與勃泥不同,勃泥那邊不是從汶萊國分裂的小勢力就是還沒有開化的土人,勃泥各都護府大可以從國內招攬人手放心拓殖。”說完了馬來半島的整體形勢,平為棟開始訴苦起來。“而暹南各地的小算端,從根子上說可以延續到幾百年前的三佛齊,甚至天竺朱羅國,這幾百年來除了內陸老林沒有人深入過外,沿海平原大多是有人涉及了,就連上次凌牙門都護府安置幾千名神策軍都是想盡辦法從土邦口中奪食的。”
孫有勞皺著眉頭,他當然明白戲肉來了。須知道鄭克臧雖然剝奪了孫有勞的出身以來文字,但是作為這麼多年鞍前馬後的補償,鄭克臧給了孫有勞相當於兩個普通都總管治地大小的領地立國,這麼大的領地,再結合平為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