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熊大人的意見不差,”以文華殿大學士的身份入值南書房的張英也是考慮到王朝鼎革的因素。“準格爾乃是表患,而海逆才是本朝心腹之患。”
聽了張英的話,康熙嘴角上露出一絲笑容:“海逆奉前明正朔,屢有重奪江山之意,這個朕知道,不過水師剛剛大敗,朝廷也一時無力對付東南,可以準格爾為先,待北疆安穩了再對付海逆。”為此康熙訓示道。“索額圖,你與鄂羅斯使臣要說仔細了,勿使其支援噶爾丹。”索額圖領了命令,康熙又道。“著兵部準備兵馬,萬一準格爾再度來犯,務必予以重擊。”兵部滿尚書紀爾塔布和張玉書同樣應聲。“至於海逆。”康熙在幾位宗親的面前掃了掃。“傑書嘔血不止,看來在福州是待不住了,雅布,你替朕南下主持東南戰局吧。”雅布也領了命令,康熙站起來在御案後疾行幾步。“海逆能造夾板大船,朕也要造夾板大船,下令三省重建水師,務必不使海逆猖獗為患。”
明珠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他不知道造一艘夾板大船要多少錢,但造百艘的錢斷然是少不了的,而且依照福州方面的說法,一艘夾板船上動輒二三十門大炮,上百艘等於要二三千門大炮,這炮銅的數量就足以讓清廷破產了。
當然明鄭知道康熙正在興頭上,不能直接勸止,所以他迂迴道:“皇上,朝廷並無人知道該如何製造夾板大船”
“讓三省自己想辦法。”康熙的話才出口,忽然看到明鄭的眼神不對,他微微一思量頓時瞭然了明珠的暗示,沒錯,這一條夾板船上便有幾十門大炮,這等利器又如何能掌握在漢人(漢軍旗)手中。“著欽天監調泰西教士一批至兵部聽用。”
康熙以為幾名泰西傳教士的萬能的,但明珠的意思並不只是如此,見康熙不理暗示,他也只好再次跳了出來:“臣以為,臺灣本非中華故土,荷蘭紅夷又屢屢不忘,不如驅狼吞虎,以東寧歸屬為餌,促其互鬥,朝廷不費一兵一卒,不花一分一文便可坐收其利。”
康熙眼眉挑了挑,這是變相的借師助剿,按他的心意是不能同意的,但考慮到明珠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朝廷沒錢,怎麼辦,他也要違心的不置可否。但不置可否便是默許,自有心領神會的臣下替他分憂的。
不過康熙的心氣依舊不順,於是某人就倒黴了:“傅魁謊報瓊海戰果,致使三省水師覆滅,其罪不可赦,來人,著有司抓拿至京嚴加審問。”
福全眨了眨眼,傅魁可是走了他的門路才署理的粵省水師提督,就這麼被楸出來豈不是自己臉上也無光,於是他急急忙忙的勸諫道:“皇上,傅魁雖然罪有應得,但閩海一戰只有他能率部從海逆股掌中脫出,可見其能,正所謂瑕不掩瑜,朝廷並經知悉海戰的不多,還是准予其軍前效力以自贖其罪吧。”
“能?”康熙冷笑道。“用降帆投降瞞過一意追擊的海逆,這樣的能將,朕如何敢用。”
這話一出,原先遮遮掩掩的窗戶紙就被徹底捅破了,群臣都明白這位名義上取消了前明十三司的聖君其實還在用著特務政治的老手段,不過明白又怎麼樣,如今大清的皇權至上,根本沒人能制止得了康熙的行動,也不會有人冒著身家性命去勸說康熙取消特務監視的。
御前會議結束了,幾個臣子三三兩兩的走了出去,只有落在最後的明珠轉身去求見康熙,等太監將明珠引到重新換了一套行頭的康熙面前,這位權傾一時的大臣用焦切的聲音報告道:“皇上,戶部及太僕寺、太常寺的存銀已經不足百萬兩,若是明年夏稅之前向準格爾開戰,怕是連馬料都無法備齊。”
康熙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就聽明珠解釋道:“如今三省的軍費已經佔到歲支的四分之一,再加上修河的花銷也是每年高達數兆(注:這裡做十萬計),更為重要的是江浙的絲綢、生茶、瓷器都被海逆堵在岸上,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