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立刻陰沉下去:“顧同山附奏越南已經奪了下寮,佔巴塞國已經向暹羅稱臣求援,此事卿怎麼看?”
鬱平斟酌了一下用詞,小心翼翼的回答道:“臣以為暹羅如今在西面受到緬甸的逼迫,恐怕一時無力顧及寮國事變,只要越南部繼續向湄公河以西進軍,暹羅王不會輕易出兵。”
鄭克臧冷笑一聲:“那卿以為越南阮王可會止步不前?”
“臣以為越南王或暫時不會向西拓土。”鬱平的話讓鄭克臧眉腳一挑,就聽鬱平進一步解釋道。“第一,臣以為越南還要消化了下寮;第二,越南本土與下寮之前還有長山山脈阻隔,若是再越過湄公河西進,臣以為越南王或沒有如此不智;第三,臣以為安南行動遲緩,越南或以搶奪中寮為第一要務。”
“安南行動固然緩慢,但眼下看得越南把偌大一塊肥肉吞下去了,少不得也要緊張起來。”鄭克臧想了想說道。“可永珍王和琅勃拉王可不是這麼好對付的,安南少不得要花大力量下去,等到消滅的寮國,再回頭一看,卻發現中寮落到了越南手裡,恐怕就有好戲看了。也罷,這本來就是我們丟擲去的一根肉骨頭,要是安南和越南不為此鬧起來,只怕朕會更失望。”說到這,鄭克臧目光回到鬱平身上。“中寮要是鬧起來就先讓他們鬧吧,但是一定要告誡越南,桑河、達萊河之間乃是本朝定下的,斷不準越南侵佔了。”
“臣明白。”
“那你就告退吧。”看著鬱平的背影,鄭克臧輕聲說道。“看起來內藩分封還要加快,年後就把王進忠、張學堯幾個也封出去”
495。科庫第和海東之謀
外面的雪還在不停的下,但用樹枝泥巴糊成的小屋裡,柴火帶來的熱量卻讓人彷彿回到了春天一樣。在這所溫暖如春的小屋裡,科庫第,一名愛奴人蘭斯巴耶部族的獵手,此刻正全神貫注的進行著傳宗接代的大事,睡在火塘邊的幾個小不點正好奇的看著父母在那邊哼哼唧唧的,卻很快又渾不在意的彼此玩耍起來。
讓我們的視線回到小屋中,我們就會發現在低矮的門戶邊上掛著一串凍得硬邦的大魚,這是前幾日科庫第乘著天晴從冰湖下釣上來的,不用鹽醃,整個冬天也不會壞。
魚屍體的邊上是幾個長條狀的草袋,從草袋的形狀和草袋邊散落的幾個米粒來判斷,這應該是南面和人用來發放薪水的大米包。對了,按照和人商賈的說法,科庫第家裡現在擁有的大米應該是“三俵”,放在魚湯裡差不多夠科庫第一家吃上二個月的。
這些大米是二個月前和人商館從南蝦夷地撤出時,科庫第和幾個同族從和人那用幾張不值錢的破狐狸皮換來的,要是從前,和人絕不會這麼慷慨,肯定要狠狠的殺一回價,可是那一天,哭喪著臉的和人老闆卻是給了往日五倍的價錢。
扛著大米回來的路上,科庫第還在說,要是和人一直這麼換就好了。但這已經不可能了,今後和人再也不會出現在蝦夷地島上了,取代他們的是相對慷慨得多的東寧人,噢,現在應該叫夏人了。可惜的是,這些夏人似乎對毛皮的興趣有限,更多的是希望收穫樹林裡的大木頭,這對獵手科庫第來說,並非什麼好訊息。
當然,夏人們也並非只要木頭一種,他們還在島上放養了大馬,不過夏人禁止愛奴人去捕殺這些馬匹,要是發現誰敢捕獵,夏人們就會將整個部落統統抓去充當奴隸抵債,這也是科庫第不喜歡夏人的原因之一。
但是如今和人走了,和人帶來的酒也沒有了,要喝那種神奇的水就只能跟夏人去換。對了,說起來,夏人的酒似乎要比和人的酒更甘洌一點,喝下去暖暖的,能讓愛奴人的戰士在冬天裡也能進入森林狩獵。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科庫第又有些喜歡夏人了。
而且夏人的好東西有很多,比如穿在身上比獸皮更暖和的棉衣,比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