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死了不要緊,可主上交代的軍令怎麼完成?”林璐斌冷冷的回應道。“從瓊州運來的新附軍還在學習操船和海戰,要想死,且等他們煉出來再說。”林璐斌的話讓一眾船長怒目圓睜,但他看也不看只是衝著房錫鵬建議道。“其實本隊何必跟浙江水師真刀實槍做一場,東大洋、南大洋那麼大,浙江水師又怎麼能顧得過來。”
房錫鵬的神色一動:“林大人的意思是?”
“沒錯,”林璐斌點點頭。“浙省水師不是現在都往長江口兩邊跑嘛,他們往北,咱們就往南,去象山、臨海、寧海走一遭。”說到這,林璐斌用挑釁的眼光看了剛剛出言不遜的幾名船長。“或者真不怕死的,咱們乾脆就到台州一線幹一票。”
“台州可有浙省綠營一萬五千人呢。”房錫鵬猶豫了一下做出了決定。“象山百姓則泰半因封界令西撤內陸,至於寧、臨(注:當時三門縣分隸臨海、寧海),官道勾連寧波、台州,雖說百姓也已西遷,但進力洋港入白溪,或有可為。”
“本隊未必真的要破了寧海城毀了封界邊牆,只要聲勢造出來了,定能讓浙省水師首尾不能相顧。”林璐斌笑了起來。“所以台州灣也不是不可以進,淑江也不是不可以闖,萬五綠營又有多少可以下海的”
“都督,這位是張銘澄(書友雲水行推薦)張先生。”何之超向灰頭土腦的田超介紹道。“張先生坐的船遇難了,都督是知道的,海上的規矩總不能見死不救。”
田超撣了撣身上的石灰,目光在何之超口中的張先生臉上略一流傳,隨即眼睛一亮:“看張先生的衣飾該是早年移居南洋的國朝子民吧,但問張先生如今仙鄉何處啊?”
張銘澄見田超雖然年輕但氣度不凡,又聽得身邊的何之超稱其為都督,自然曉得遇到貴人了,於是忙不迭的跪下行了大禮:“小人父祖系國朝棄民,流落爪哇已經多年,如今能重見漢官威儀,小人雖死無憾了。”
“爪哇?”田超嘆息了一聲。“如今可是荷蘭紅夷的天下了。”張銘澄應了一聲,田超隨即向他請教著。“張先生可否把紅夷如今的勢力跟本官講一講呢”
談著談著,田超發現自己找到寶了,這個張銘澄雖然只是一個小商人,但其精通閩南語、爪哇語和荷蘭語,甚至連英圭黎語也能說上兩句,整個爪哇、蘇門答臘及香料群島的行事更是瞭如指掌,以至於田超都想把他留在自己身邊作為參軍。
“蒙大人美意。”田超把自己的意思一說,卻把張銘澄嚇得臉色發白。“只是小人家中尚有幼子老母委實不便留在超武堡。”所謂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兒是江湖上慣用的說詞,張銘澄急中出錯一不小心就胡謅上了,結果一下子看見田超不悅的眼神,作為敏感的小商人,張銘澄心知不好,忙試圖補救著。“若是大人其他還有什麼地方用得到小人的,小人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說了半天張先生一定是餓了、累了,且先下去休息吧。”田超沒有第一時間對張銘澄的命運作出判斷,只是將患得患失的他打發了下去,等張銘澄的背影從眼前消失了,田超這才向一直陪在身邊的何之超詢問道。“何大人,你說該怎麼處置了此人?”
何之超眼眉挑了挑:“都督是怕他賣了咱們向荷蘭人邀賞?”
田超搖搖頭,荷蘭人他固然有所忌憚,但如今用何之超他們尋來的椰樹木與混凝土石一同砌築的超武堡已經不是當初簡陋的樣子了,而荷蘭人的大夾板船又進不來大田河,他根本不怕三五百人規模的荷蘭殖民軍的進犯。
“若是大人不怕他把咱們的訊息傳出去,下官以為或可以放他歸去。”何之超嘿嘿一笑。“大人應該知道下官原來是做海賊的,可海賊也得陸上有人,否則這搶來的貨從哪出呢?”
“說得好。”田超如夢初醒。“沒錯,咱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