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散漫姿態因著昏暗光線與溼潤水汽平添三分曖昧之意。
本是該開個玩笑揶揄兩句的場面,然而事情的發展並沒有絲毫喜氣。
貓一樣小心翼翼的眼神陡然變得凌亂,驚恐表情僵硬在稚嫩面龐上,令得寧惜醉嬉鬧笑容漸漸散去。
透過那雙乾淨眼眸,他看見了害怕。
“祭。”朝渾身戰慄的女子伸出手,結果換來一聲淒厲慘叫與落荒而逃。
寧惜醉皺起眉頭望著祭逃走背影,胸口溫度被吹過的風帶離,只剩一片冰涼寒冷。彎腰扶起故意撞倒的屏風沉沉嘆氣,寧惜醉不由苦笑——沾染水漬的外衣顯然已經不能再穿上身了,就好像有些記憶,一旦被髒東西觸碰就再難洗淨。
那次出行讓寧惜醉狼狽不堪,夜裡穿著中衣發著抖跑去管客棧老闆借衣服不說,回到漠南還被蘇不棄狠狠踢了一腳,直到三天後祭滿臉茫然返回宮中才結束被冷嘲熱諷加拳腳相向的悲慘生活,而事件的中心人物,祭,卻對那夜發生的事全無印象。
“原來真的會忘記啊……”打著噴嚏向蘇不棄道歉時,寧惜醉仍舊感慨不已。
“我說過,別開啟她的禁地。”蘇不棄的回答很冷,似乎極其厭惡寧惜醉的行為,“我用了四年時間才讓她忘記那些事,你想再一次毀了她?”
寧惜醉聳聳肩不置可否,安靜目光遙遙望向屋外望著天空發呆的祭,許久,唇邊翹起一抹清淡笑意。
“不棄,你也曾說過祭討厭男人,對吧?可是她和我在一起時很開心,我想……也許我可以把她拉回來,從那片深不見底的噩夢裡。”
“大概因為你不像男人。”
“啊,隨便吧,祭不是也不像個女人嗎?”慵懶地靠坐椅中,碧色眼眸眯成一條縫隙,輕輕一眨,托腮輕笑的一國之君如若頑童。
寧惜醉·祭【蜜意輕憐】Part。3
“圖央高山,長遼廣河,日月如夢兮,喚我夏安。高山雲遮……”
清亮柔和的歌聲在夜色裡飄蕩,如夢似幻,像是星辰的低語,又像微風呢喃。坐在巨石之上的女子面龐稚嫩,連嗓音也如同少女一般,唯獨寂寥表情顯出過往滄桑,似是追憶著什麼,又像是在期待什麼。
“跟我回去,向主君道歉。”
纖細手腕被人死死攥住,祭並沒有掙扎,而是低下頭順從地跟在蘇不棄身後,走到石山之下時仍是一語不發。
蘇不棄停住腳步低低嘆息,頗有幾分無可奈何:“祭,我交待過你無論何時都不能離開他身邊,如果你做不到就跟我說,我再另尋人保護主君。”
“我可以,可以保護主君的!”聽到蘇不棄的話,祭慌忙揚起面孔連連搖頭,眼圈微紅,“師父,祭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會出這種事,我保證!師父滿天下找人總不在家,只有我才能保護主君啊!”
聽起來相當自負的言論並沒有引起蘇不棄反感,只因他知道,祭說的都是事實——放眼整個安陵國,除了他蘇不棄外功夫最好的人就是祭了,這個年齡與心智不符卻在武學之道上天賦異稟的女子。
在大漠風沙呼嘯的夜裡站了半天,蘇不棄解下斗篷給祭披上,揉了揉祭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意外地露出淡淡淺笑。
“也只有他才能保護你。”
祭愣住,傻傻地站在原地咀嚼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含義,忽然間腦海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未能抓住,如同很多次與寧惜醉在一起時一樣。那種怪異感覺讓她忍不住牴觸,但無論如何也抗拒不了寧惜醉的笑容,以及他每次溫柔呼喚她的名字。
祭,祭,祭……
這名字,是他給的。
寧惜醉在無人保護的情況下孤身一人返回大漠的事被隱瞞下來,知道的人只有寧惜醉和蘇不棄,就連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