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看到許達均同程一錦父女兩個合樂融融的樣子,想起表姐來,“姐夫怎麼會認識表姐的呢?”
許達均看著江水,不由露出悵然的神色,“當年我在上海求學,我的祖父與映琳的祖父都是維新派的人物,兩家稱得上是世交,我和映琳年歲相當,所以兩家就訂下了親事。後來我參加革命,映琳追隨了我。”
原來是門當戶對,只是又為什麼反目呢?
許達均淡淡的講吓去,“我們家的人大都去了部隊,抗日戰爭中都死得差不多了,程家卻一直在上海法租界裡做生意安享太平。解放後,程家就遭難了。一大家子人只有映琳的弟弟和一個小妹去了香港,”剩下的死的死關的關,程家另一房還有一位大哥現在都關在新疆的監獄裡,監獄鬧暴動的時候被割斷了食道,如果被割破的是喉管,只怕就死了。“那時候我和映琳鬧了誤會,她的腿就是那個時候廢的,”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孩子也沒有了。
當時若是兩個人還在一起,那麼都會被關起來,許達均選擇了遠離,他寧肯程映琳恨他,好過帶著孩子和他一同赴死。當時為了妻子兒女,他什麼都不怕,可是二十年的時間卻把當初的愛都磨滅了,他會保護程映琳,就像保護一錦一山一河還有孫子們,但是,他已經不愛她了。這就是時間和距離和他們開的玩笑,一個過於悲涼的玩笑。
愛是你見了她就想和她在一起,愛是她皺了眉你就想為她做一切,愛是看見她流淚你的心卻更疼,愛是可以牽著她的手,愛是可以擁抱……
人在這個年紀怎麼能還生出這樣的愛來?許達均也十分不解,可是他沒有時間考慮這個問題,他想的只是如何讓這個美麗的女子也愛上他,完成他期待的擁抱……
陸雅茹終是找了程一錦商量考研的事。程一錦全力支援,畢竟工農兵大學生的含金量和正式的不一樣,將來萬一政策有變,陸雅茹在學歷上就太吃虧了。至於專業,“你將來想幹什麼呢?只是聽歌嗎?如果不能的話,想想別的吧。”程一錦站在現實的立場上把小語種專業給否了。
“可是姐夫說只要我喜歡,幹什麼都會有前途的。”
你姐夫,那就是我老爸了,“這個他不懂的,你要學外語,只能從大學開始,不能直接念研究生……”
陸雅茹撇撇嘴,許達均現在在她的心目中那是無所不能的,他會指導她的書法,在古文和歷史方面也有自己獨到的見地,他們都愛崑曲,都喜歡蘇州菜,運動方面他也堪稱全能,網球、游泳、籃球——哈,這個週末還答應她抽空去教她騎馬的。
“你的優勢是文史類,學這方面的多好。直接可以考研的。”
“可是我想學外語呀。”陸雅茹難得在程一錦面前堅持自己的主張。
“好吧,好吧,那你學吧。”程一錦敷衍的答道,可是卻沒當真。
當她看著陸雅茹的准考證,終於明確了,“你這個傻丫頭當真了!”
陸雅茹很委屈,“你不是讓我報的嗎?”
程一錦大聲嚷道,“我什麼時候讓你報的這個專業呀?還能改嗎?”
陸雅茹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程一錦心中罵道,學了這個專業到時候能幹嘛?索性主修的是英語,這個丫頭,怎麼就這麼不省心呢?
陸雅茹看程一錦應該是同意了,於是笑呵呵的說,“我終於可以好好唸書了,時間還很寬裕,這四年呀,我要好好安排時間,多學一些東西。”
陸雅茹這段時間和區家生極少見面,當區家生得知陸雅茹也要考大學的時候,非常的意外。
區家生的母親聽說兒子談了半年的戀愛,物件是音樂學院教文學的老師,問到家庭,區家生一問三不知。區媽媽這樣講,“不知她家是幹什麼的,都有什麼人,住什麼地方……這你物件怎麼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