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說這四個人簡直成了我的跟屁蟲,弄的他都沒有時間和我單獨相處了:“我看他們恨不得跟你同塌而眠!”說是如此說,能得幾個對我死心塌地的手下,他心裡還是開心的。
白天,我們四處逛逛,晚上的夜就成了我們的,日子也很愜意。楚楓帶了充足的銀兩,所以根本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西城有一座戲院,二層樓的設定,底下是大廳,擺著幾十張桌子,二樓是雅間,能喝茶聽戲也能聊天,是個不錯的去處。
我和楚楓去聽了一次戲,那天唱的是《天仙配》。在難得的暫時輕鬆的時刻,只要對手還沒有動作,我們不準備這麼快就繃緊自己的神經。生活裡的精彩內容還有很多,比如聽戲。
今兒也閒著無聊,就帶了張龍來聽戲。我倆在二樓雅間找了個邊角位置,對著戲臺的視線很清晰。張龍嬉皮笑臉四處瞟了幾眼:“林巡,我這是第一次進戲院聽戲,居然還坐了雅座。”
臺上咿咿呀呀的唱著叫不出名的一齣戲,張龍看的呵欠連連,看來,領著他來聽戲是太浪費了。
等臺上的角兒一謝幕,一個手抱胡琴的女子上了臺,話也沒說,悽悽艾艾的開了腔。聲音柔媚而婉轉,腔調悲怨淒涼,一段話唱出口如泣如訴。仔細聽來,倒象是在訴說自己的身世。
她唱完並未下臺,從後臺又上來一個人,他衝著樓下樓上的聽客們拱拱手:“各位,我是戲院的主事。今早這位姑娘來到我們戲院,死活要借我們戲臺獻藝,說是為了給自己尋個棲身之所。我瞧著她可憐就答應了。各位看官,誰看中了她願意出錢收留她,為奴為婢還是做偏房小妾她都不介意。當然,您出的錢我要扣留下一部分。”
原來是個獻藝賣身的女孩子,張龍本來瞌睡著,聽了這話猛的抬起頭,抻著脖子往戲臺上瞧。
臺上的姑娘抬起頭,開口說話,滿口的暱儂軟語:“奴家叫金鳳,因家中遭災,父母又病重雙亡,小女子隻身離家投親,不想流落到都城,出此下策只為尋一處安身之所!”幾句話說的人愛憐之心頓起,聽其言語倒是個玲瓏聰慧、知書明理的好女子,樣貌也清秀的很。
“林巡,聽她那意思是要賣身吧?”張龍忽然問道。
“怎麼,你想買她?”
“林巡真會說笑,我哪有錢啊,我掙那點錢都喝酒了,這麼俊俏的女子還會唱戲肯定被有錢人家的公子買了去!”
我和張龍閒扯了幾句,大廳那邊已經有人出價了。
“十兩銀子我買了。”
“十五兩!”
“二十兩!”
“三十兩!”
“一百兩!”
……
這個熱鬧的場面把戲院主事樂得嘴都要咧到後腦勺去了,叫到一百兩的時候暫時沒人再提價了。那出一百兩的主家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
戲院主事側頭問臺上的姑娘,那姑娘輕輕搖搖頭,又往四下看了看。
“我出一文錢!”
眾人聽見這一聲,譁然一片。
我從二樓提氣縱身下樓,輕輕落到大廳中央,對著臺上的女子緩慢而著重的又說了一遍:“金鳳姑娘,我願出一文錢!”
我說完這句話,那戲院主事的鼻子都快氣歪了。
我小小露的一手輕功止住了周圍的人聲,臺上的金鳳姑娘詫異的看著我,問:“公子為何只出一文錢,莫非金鳳在公子眼中如此不堪嗎?”
“其實,主要是因為我現在渾身上下只剩下一文錢了,就目前來說一文錢是我全部的身家,而為了姑娘我願意傾其所有;再者,我這個人有個缺點,就是不識多少,在我眼裡一文錢和一座金山也沒什麼大的區別。我想問姑娘,是願意做一文錢的主人還是願意做一百兩銀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