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亂編排,但由何雅當面點評,與看那紙上批文感覺又有不同,很多看法,竟和他的真實看法不謀而合。
末了,何雅嘆道:“這些道理雖然都對,但卻過於空泛,國家需要的並不是紙上談兵,你更需要的是出去走走,感受感受。”
沈澈心中震動,口中卻道:“我天資愚鈍,並不擅長作文,只怕也沒有那個才能做些什麼,學這些又有何用?”
何雅睨了他一眼道:“仲永那樣的天才,長大後卻銷聲匿跡,班固資質雖好,卻也用四十年才寫成漢書,皇帝並不需要樣樣精通,知人善任,便能治理好天下,由此可見,一個人的資質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恆心和毅力,還有擅於利用自己才能的眼光。”
盛京中為大周國都,名門閨秀中,何雅是個異類,但沈澈想遍他所知的所有才女名媛,也想不出來她們中的哪一個能說出這樣的話,至於孤身夜闖鬥場為父兄籌銀,那些個女子聽到後只怕都要昏倒來表示自己絕不會幹這樣的事。
若拋棄那些先入為主的成見,小老虎何嘗不是一個奇女子。
028 差事
沈澈尚未從小老虎要拜自己為師的震驚中走出來,很快又被震得找不著南北了,五塊磚頭一樣厚的大周詞典小老虎只用了七日便通讀一遍,且,不止如此,若是讀一遍,也不過是勤奮而已,沈澈很快發現,小老虎的問題從來沒有重複過,凡是不會讀的字,只需教一遍絕無差錯。
還有,白日他去書院唸書,帶回來的那些筆記,小老虎一字不差看完,吐出來的隻言片語叫他聽來初覺得不可思議,復一回味,只覺真知灼見,再一細想,竟覺得是前五百年都未有人提出來的。
十幾日過去,何雅已經很少再向沈澈請教,肉圓子慣有眼力,只在何雅放下筆墨時及時送上專意熬煮的甜點,玉硯也規矩起來,雖並未多尊重何雅,卻也在何雅說話的時候不怎麼插嘴了。
這半月以來,日子前未所有的和緩,沈澈一直掛念著的東西,因為皇帝身子突然好轉,突然又不怎麼急切起來。若說有一點點不和睦的,也就是晚間安置時,兩人各睡各的。其實若是小老虎強求,他未必不從,但小老虎許是被他咬怕了,竟一直未再提過,連拽拽被角都沒有過。
這感覺……就好像一直**良家婦女的惡霸突然從良了,婦女出門不用拐著彎兒走了,但……也不習慣了!
此時,沈澈就極為不習慣,小老虎低著頭,兩隻白嫩嫩的手給他繫好腰間的衣帶,完了又伸手撫平衣褶,才低聲道:“今日天陰,怕是要下雪,一會兒讓玉硯帶上傘。”
沈澈瞧著她耳朵後面一層細細的絨毛,自己不知怎地叫了聲:“雅雅……”
何雅抬頭,很精神地一笑:“昨夜咱倆都說了,以後你好好的讀書,其它的事兒都是我的本分,快去吧。”
沈澈被何雅推出門,又在她的視線裡漸行漸遠,不久果然開始飄雪,他心裡的不真實和疑惑就像那團團的雪花一樣。
玉硯也沉默,臨到書院突道:“爺……你可不能心軟哪!”
沈澈抬眼看了玉硯一看,十七八歲的少年朝氣蓬勃,黑眸裡光澤瑩亮,沈澈沒想到的是,這光很快便滅了。
因下雪,這日提前下學,中間玉硯出去了一趟,並未回來,沈澈只得自己做好筆記,待下學後,仍未見他回來,等到人都走光了,沈澈猛覺不對,尋了一圈也未見玉硯——玉硯有武藝在身,沒他的命令,根本不可能離開他。他正躊躇間,突見兩個十五六歲眉清目秀的少年,一高一矮,見了他便拜:“老爺,雪大,夫人叫我們來接您。”
沈澈匆匆而回,何雅正同肉圓子小東廚裡忙活,兩手都沾著面,沈澈張口道:“玉硯呢?”
春生和夏晨兩個早知緣由,只候在院子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