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何雅臉上的嫌棄更看清了幾分。
何雅還道他要生氣,哪知沈澈笑眯眯捏了她一下:“那你等著我。”
熱乎乎的氣兒噴在耳朵上,何雅禁不住身子一顫,低頭嬌羞道:“我在房裡等你,你快些。”
待沈澈去了浴室,何雅連忙把春生叫了過來,嚴肅道:“老爺要洗浴,天冷你們把水燒熱些,用兩倍的柴……水要燒到燙腳心,老爺喜歡這樣的。”
春生得令而去,待那一大桶水拎了進去,心急火燎的沈澈跳進去時,全世界都溫暖了!
小老虎,咱們還能不能好好地做夫妻了!
與此同時,何雅帶著肉圓子滿大街的閒逛。
她根本沒有約,不是不想,那肉也好吃……但總感覺像是被逼著吃的,她天生反骨,不是個柔順的孩子,否則前世也不會大江南北幾千裡只為著一個人帶著一個揹包就去了。
何雅帶著肉圓子在街上閒逛著,掙錢的感覺爽吶,有錢的感覺更是爽,不過花錢的感覺最爽!
她今日沒帶可愛,衣著又比先前普通許多,沈府周圍也不是以前她慣常活動的地方,所以,在這邊兒,能認出來她的人不多,逛得也很自在,不知不覺,肉圓子和她都拎滿了東西。
又去茶樓歇腳,吃了幾樣點心,這才優哉遊哉往回走,不想回去路上正遇著許妙菡的馬車。
何雅站著跟馬車裡的許妙菡說了幾句,許妙菡邀請她一起坐車回去,何雅拒絕了,說自己吃的太多,得消消食,許妙菡也未多勸,反正也沒多遠了。
肉圓子稱讚許妙菡舉止得體,頗有大家之風。何雅冷笑要把她送給許妙菡,肉圓子皺眉癟嘴,抬頭間連忙招呼何雅:“你快看門前是什麼人?”
何雅極目望去,此時許妙菡的馬車已經到了沈家門口,她們距離還有三四百米的樣子,人臉看不清楚,只看到一位戴著頭巾的老漢和一個挑著擔子的小童攔在許妙菡的馬車前。
沈齊山名揚天下,沈家幾乎是天下讀書人心中的聖地,經常有人慕名而來,從早到晚圍在沈家外面期待能見沈齊山一面,不過沈齊山外出雲遊時日已長,盛京的讀書人都知道,外地的就難說了。
大周朝科舉不分年齡,只分性別,故而七老八十的童生也大有人在,難道又是一個考不中就讀到死的老頑固?
何雅猜得和許妙菡想的一樣,原不打算理會,任其散去,哪知這老頭兒竟迎了上來。
老頭兒手裡拿著一支菸杆子,短襟黑布大襖,腰上綁著一根黑帶子,同色黑褲子,也不甚乾淨,鞋面上衣角上都是土,看著更像個莊稼人。身後小童也面黃肌瘦的,一看便是遠道而來,一般這樣的,沒錢了還會指望沈家給個盤纏什麼的。
許妙菡身邊大丫環銀環眼露不屑,在她看來,這些人就是厚臉皮,難道同讀聖賢書,便能共用人家兜裡的銀子?
銀環將情形說得明白,馬車裡面許妙菡臉上浮現一絲惱怒,她是沈家大少奶奶,這人枉一把年齡,竟如此失禮!
若不攔著,為著沈家的名頭,送上幾兩銀子也無所謂。這麼一攔,許妙菡當真覺得這一輩子都沒考中的老頭招人煩極了!這個年齡都沒考中,以後會有什麼作為?不過是浪費銀子罷了。
當下低聲吩咐:“不用停留,直接入府。”
銀環得令,清斥一聲,前方車伕驟然揚鞭,老頭和小童都嚇了一跳,錯愕間,馬車已經駛入大門之內,兩扇硃紅大門砰地關上了。
兩人面面相覷,小童猛地往後一指:“老爺,又來了一個!”
不是一個,是兩個,一胖一瘦,一高一矮,一醜一美,一樣沒半分形象——這兩個人手上分明拎滿了大包小包還能抽空往嘴巴里塞東西。
“老爺,她們吃的是李記的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