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快到了藥鋪了,牛春花心心念唸的還是首飾攤前的一個簪子,“大嫂,你們去抓藥吧,我們娘幾個去轉轉,咱們在鎮子口會合!”
“好,去吧!”剛才牛春花的那些話,沒得讓徐氏不開心,這會兒她走了,自己也能省心些,於是帶著湯小圓和江三郎兩個人去了藥鋪。
其實抓藥很快,而且江沅鶴這一病就是好多年,總在萬春堂抓藥,別說是郎中了就是這裡的小藥童都認識徐氏了。
“江大嫂,大郎最近怎麼樣啊?”每次來,郎中張萬全都會問上這麼一句,例行公事的。
而每每徐氏都會說還是老樣子,今天張萬全本以為還是如此,但不料,徐氏卻笑著說:“好了很多了,大郎最近精神也不錯,能吃了,還能下地溜達了呢!”這種喜悅是溢於言表的,張萬全也算是看著這一家子人因為一個江大郎而吃不像吃,穿不像穿。
“那就好,要我說啊,您這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令郎的病是真的要好了!”張萬全嘴上說著,手下也沒閒著,照舊按照原來的方子拿了五副藥給徐氏,徐氏接過後付了錢。
湯小圓看著那些藥,是什麼她不認識,但是她卻偶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家裡那麼多的醫書,還有祖宗們傳下來的方子,是不是能找到一個給江沅鶴治病的,這個郎中看著不錯,可是江沅鶴吃了那麼多年了,要是好早就好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下次回家翻翻看,要是能找到就好了,江沅鶴是什麼病症呢?咳嗽,無力,消受……她回憶著江沅鶴的症狀,連徐氏叫她都沒聽見。
“大嫂,大嫂,走了!”江三郎見她不動,搖晃著她的胳膊提醒道。
“哦!”湯小圓應了一聲,由著江三郎把她拉了出去。
“哎呀!”
“啪!”
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湯小圓一下子就清醒了。
“三郎,沒事兒吧?”徐氏走在前面,聽見動靜這才回頭,看到江沅朗的身邊是個碎掉的罈子,一陣陣的酒香四溢,別的顧不上管,老三媳婦把孩子交給她,這要是孩子磕著碰著了回去怎麼交代啊。
江沅朗搖搖頭,“沒事兒!”
湯小圓也嚇了一跳,趕忙蹲下來檢查江沅朗是真的沒有傷著才領著他小心翼翼的繞過酒罈的碎片走到了一邊兒。
他們這邊兒是沒事兒了,對方可有事兒啊,好好地一罈上好的“醉春風”酒就這麼灑了。
拿酒的是兩個漢子,本來一人抱著一罈的,如今一個好好地抱在懷裡,另一個兩手空空,碎了酒罈的漢子人長得也高大,看起來還很兇。
“臭小子,你眼睛瞎了啊!”男人氣勢洶洶的過來問罪,高大的身軀完全罩住了湯小圓。
江沅朗嚇得不清,再怎麼鬼機靈他也還是個六歲的孩子,壓根都沒摸清怎麼回事呢,就這麼劈頭蓋臉的被罵了,在他低頭的瞬間,湯小圓清楚的看到了他紅了的眼圈,小傢伙是真的被嚇著了,默不作聲的緊握著她的手。
湯小圓這邊兒忙著安撫江沅朗,在她看來那酒已經灑了,別把小孩子嚇著,而且那漢子凶神惡煞的樣子又是何必呢,不是嗓門大就有理,剛剛她神情恍惚沒看到,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還不一定呢,說不定是他撞的三郎呢。
徐氏也沒看到,但是她是個怕事兒的人,“這位小哥,孩子還小,不是故意的,您這酒多少錢,我們賠給你,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孩子一般見識!”
“賠……”那漢子從狗眼看人低,從上到下把徐氏打量個遍,看她的藍色衣衫洗的都發白了,“你知道這個多少錢嗎?看你們這窮酸樣能賠得起就怪了。”
徐氏已經如此的低聲下氣,可那漢子卻不依不饒,東西壞了,他們也認賠,幹嘛還說這些難聽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