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狀若苦思,揪緊的眉峰拉扯著額角的傷疤,嘖嘖嘴道:“爽姐姐又說,若是宇若不答應,無論少君要或不要,答案只有一個——不能。”他玩著腰間的佩飾,舒展眉頭笑咪咪地看著我問:“宇若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我張張嘴,忽然道:“華寇一直這樣嗎?”
華寇手指一頓,挑眉不解狀。“像這樣問,是想讓我死心嗎?”心底不由地湧起怒氣,“還是,姐姐教你這麼做的。”
華寇垂下眼,長長的睫毛遮住他眼底的情緒,半響他抬起眼,大大的黑眸中一片委屈:“沒有人教,華寇向來如此,只是討厭那些無謂的猜測和揣摩,若是宇若真的已經放開,這些答案簡單的只剩是或不是,宇若這般惱怒,這個答案看來你也不知。既是如此,華寇任務也算完成,剩下的你們自己解決罷了~”說完,開啟車門,腳尖點著車架便失了蹤影,只剩一張紙條在我手間,
我低頭開啟紙條,寥寥數字——“鑫王府衛桑”
二少
“小姐,客棧到了~”張嬸的聲音傳過來,我收回神,捏著手裡的紙條,直到手心的汗慢慢浸軟稍嫌粗糙的紙張,才道:“張嬸,麻煩去要兩間上房,把行李先卸下~”
將手中的紙條攤平,放在雪沐面前的小几上,雪沐的眼光掃過紙條,頓了一下才抬眼看向我,平靜的眼裡沒有半點波瀾,“明日……還是我自己去吧~”半天他道。
緩緩吐了一口氣,我撓撓頭,後知後覺地問:“剛剛我是不是過分了?”
雪沐一愣,隨即點頭:“華公子一路費心照顧,宇若的話是有些重了~”
我眨眨眼,有些懊惱,那抹鮮豔的紅色消失的太快,幾乎在眨眼間便沒了蹤影,仰頭喝下已經涼透的茶水,苦澀之意在口中散開,我笑笑道:“沒辦法了,只好下次見面道歉了。明日還是我和你一起吧,這也是姐姐所託~”
月朗星稀,舒爽地清洗了一番後,我獨自倚在窗邊晾著微溼的長髮。本是準備和張嬸睡一間,到了皇城不比在梁府,若還是與雪沐同房到時傳些什麼緋聞八卦都是有口難辯,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和張嬸一起比較安全。可張嬸卻不願意,說自己是下人不能和主子同房,堅持要睡馬車,考慮再三我又要了間普通的房間給張嬸,張嬸這才點頭稱謝地離開。
撐著下巴,仰望湛藍的夜空,感慨萬分:來到這陌生的時空已有數月時間,說習慣也算有些習慣了,說陌生的確還是陌生,好在我的個性比較懶散,腦子裡不願積攢太多,到哪都是隨遇而安~不由地想起僅有的密友說過:“你丫根本不是什麼隨遇而安,更別提什麼灑脫!說的那麼好聽,就是一個沒良心的,到哪都是隻顧著自己好就好,要不是我和你從小一起長大,家距不過百步,你現在就是看到我都叫不出名字!”那時她嬉笑間的鬧話現在看來確實很中肯,就算離了原來的世界,心中也沒有太多的眷戀,太強烈的不捨和痛苦……
搖搖頭不讓自己越想越沉悶,想的多痛苦就多,吹滅暖燈,躺到床上,腦中不期然跳出兩個字——衛桑,口中反覆叨唸著,既然能讓雪沐動心,肯定有她的過人之處。來到這個世界後,我見到的女子遠不如男子多,能讓我讚歎地也只有我那個掛名姐姐,無論相貌人品皆屬上等,除了個別時候的鬧情緒,當然只是對著我。每天醫館前長龍般的隊伍裡總能看到不少紅著臉的少年探頭探腦地等待機會一表心機,初見此景,我驚恐萬分,數次後,我淡然處之,偶有興趣,我會坐在梁夫人身邊,目不轉睛地盯著臉已經高度充血的少年,在我如狼似虎地瞪視下,大部分紅臉少年都是落荒而逃,少數抗壓性高的也被梁夫人幾句不痛不癢的話給打發了,小鎮上流言又起:宇若詐屍後性情大變,喜好病態美少年……
嘴角不由地抿起上翹,胡思亂想間慢慢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