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傅珺卻也覺得這一切很合理。
姜姒本就是個不擇手段之人。想來她能夠入京,必是找了她那個表姨姥姥幫的忙。而她自降身份以求入宮一遭,說起來倒也是她的風格。
只是。對付這人絕不能掉以輕心,傅珺準備一回去就叫許娘子查一查,務必要查清姜姒在京裡的人際關係,也好有備無患。
此時因時辰尚早,那園子裡還有女孩子們離了桌案去一旁觀景的,那些宮女們也未曾禁止,看起來規矩並不是那麼的嚴。故傅珺與陸緗說話也沒怎麼引起旁人的注意。
姜姒卻是一直在觀察著傅珺的。此時見她與一個容貌極為清雅的女子說起話來,沒多往她這裡看,她便向許允低聲告了個罪,說是要盤整一下。便悄悄地往左側的一座假山後走了過去。
一旁的宮女上來問了一句。被姜姒搪塞了過去,那宮女便也沒跟著,只指了個方向便又站了回去。
姜姒轉過假山往前走了沒幾步,趁人不備便轉向了右邊的迴廊。行不過兩步再一轉彎。便是一片開得極盛的桃花林。裴熹此時正隱身於花樹之間,遙遙地看著她。
姜姒向四下打量了幾眼,見周遭並無人。便也閃身入了桃林。
一進桃林,姜姒便快步走到裴熹的身邊,將聲音壓得極低地道:“姑娘喚我過來有何事?”
裴熹有些不滿地盯了她一眼,方才蹙眉問道:“你認識傅四?”
姜姒低聲道:“我與她原是姑蘇舊識,我娘與傅四姑娘的外祖母沾些親。論理我還要稱她一聲表妹的。”
裴熹抬眼看了看她,旋即唇角便是微微一撇,淡聲道:“那你怎麼沒去認這個表妹?人家可是出自侯府,又是三品大員的嫡女,你若攀了這個親不好麼?怎麼反倒一口一個傅四姑娘的這般生份?”
姜姒便微微垂了頭,語聲恭謹地道:“如今我不過是為姑娘做事罷了,與那侯門貴女可沒半分關係。姑娘才是我該全力相佐之人。”
裴熹神色略平,目注前方低聲道:“總算你還識實務。今天你也不是來認親的,交代你的事情可別忘了。”
姜姒立刻將身體又向下躬了一躬,掩去了眸中那一抹極深的怨恨之色,低聲道:“姑娘放心便是。”
裴熹對她的態度極為滿意,便又安慰她道:“時辰還早著,一會子那些好吃的好玩的,你儘可以去玩,只別耽誤正事便是。”
姜姒直起身來,眸中的怨恨早就不見了,仍是態度恭謹地道:“是,多謝姑娘。”
裴熹便又問道:“那許家的動靜你可打聽到了什麼?”
姜姒再度向四下看了看,方才湊到裴熹耳邊輕聲道:“聽說那一位似是又弄死了兩個人。”
裴熹聞言,眼中便露出一抹冷意來,道:“聽說?似是?你這般說來的話又無實證,如何坐實?死的是什麼人?怎麼死的?屍首埋在哪裡?這些你都不知?”
姜姒立刻垂頭道:“請姑娘恕罪。這也是我聽允姑娘走嘴說的。那家裡防得甚嚴。”
裴熹便不耐煩地擺手道:“罷了,總歸你也要過去那一邊,到時候打探訊息更容易些。”
姜姒仍是垂著頭道:“姑娘說得是。”
裴熹便向外看了一看,轉眸吩咐姜姒道:“我先出去,你一會再回。”
姜姒垂首應了聲是,裴熹看也沒再看她,徑自便出了樹林。
待裴熹走得遠了,姜姒才抬起頭來,將兩道陰冷的視線死死地鎖在裴熹的背影上,唇邊卻是勾起了一個極淡的笑意。
這就是她的親戚,好姐妹!
只要一想起秦氏那張冷漠到毫無表情的臉,姜姒便覺得一股又恨又怕的情緒便頂在她的胸口,直灼得她整顆心都像是浸在了毒液裡一般。
她再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