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只是搖頭。“你就在賬房待著吧,這會兒別再多生什麼枝節了。”
兄弟倆的想法不謀而合。
等到好不容易整理出頭緒,副手也能接手之後,夏有雨突然發現,已經進入酷寒的時節。
天氣冷,周遭的人情更冷。多年未置新衣的她索性披上父親的舊棉袍,緊緊裹住自己,還是冷得發抖。眾人都客氣疏離得過分,流言如銳利細冰一樣刮在臉上,夏有雨只是日漸沉默。
聽說她命中帶煞,克母克父。而因為夏先生死得突然,再怪力亂神的謠言都有人信,更何況這話是她姐姐親口說的。
還聽說她為了要留在言府,不但跟二少爺好,也開始對大少爺獻殷勤了。沒看她成天待在賬房,黏住大少爺硬要當幫手嗎?當然這好像也是姐姐有青講出來的。
雖然不見得全部相信,但半信半疑就夠傷人的了。
直到夏有雨快要被困惑淹沒的時候,一天夜裡,已經疏遠很久的姐姐突然來到她的房間。
總覺得,她姐姐似乎跟印象中的那個人,不大一樣了,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什麼呢,怨氣?
夏有雨本來坐在床沿收拾東西,見她推門進來先隨手一塞,訝異之餘要站起來走過去迎接。
沒想到她姐姐把門關了,快步過來,往她面前身形一矮——
竟是跪了下去!
“姐姐!姐姐,你這是做什麼?”這下子夏有雨真是大驚失色,連忙撲過去要拉她,“為什麼要這樣?姐姐你起來啊,先不要哭——”
“有雨,怎麼辦?爹就這樣走了,留下我孤零零一個,我真想就這樣隨爹去了算了,一了百了。”她姐姐哽咽著,不肯起來也不肯抬頭,“有雨,你從小就比我聰明伶俐,不像我,這麼笨又這麼沒用,你說到底怎麼辦?”
“我……我……”哪裡聰明?她這會兒頭昏腦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連想要問姐姐的,比如為什麼說出那些傷人的話,都問不出口了。
“爹的牌位,無論如何總是要送回老家去的。有雨,爹生前最疼你,你跑一趟好不好?”說不知道怎麼辦的姐姐,珠淚盈盈的,卻又有條有理地繼續說了下去,“我是姐姐,本該是我回去才是,但爹老說你就像兒子一樣,不但可以在賬房幫忙,又這麼能幹堅強……”
“真的,爹這樣說過我?”夏有雨鼻子也酸了。
“雨兒,你一定懂的,對不對?”姐姐拉住她的小手,無比懇切,“你自小就最重視錢,為了錢什麼都肯做。我們是姐妹,性子都是一樣的,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顧其他一切。姐姐不想再過人下的苦日子了,厚著臉皮求你,你就幫我最後這一次,好不好?”
“到底要我幫什麼呢?”她無比困惑地問,“姐姐你說啊!”
“姐姐知道你心裡很喜歡二少爺,想要嫁給他,可是,有雨,你可不可以先幫幫姐姐?”她姐姐一面說,眼淚一面湧出來滾落臉頰,楚楚可憐,“大少爺眼看是不會娶我了,他是要當家的人。我想去求二少爺,你可以幫我嗎?”
夏有雨覺得自己大概在作夢,而且是一個荒腔走板的噩夢。
所以,是誰都可以嗎?
“可是,姐姐,你不是從小就很怕二少爺——”
姐姐緩緩搖頭,“是因為二少爺從來不給我好臉色看,只對你好而已。奶孃也是一樣,爹也是一樣,從小都疼愛你,沒人對我好。”
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
“可是——”
夏有青把她的手握得更緊,美麗淚眼逼視著她,“二少爺沒注意到我,都是因為你一直在我旁邊啊!你送爹的牌位回老家之後,在那兒住一陣子,可以嗎?讓我有機會好好接近、伺候二少爺。至於以後,二少爺如果要娶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