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眉峰一挑,當即出言打斷了對方。“女施主要是有話直說就是,如此繞來繞去,莫不是為了拖延時間不成?”
紅衣女鬼訝然瞧向了道人,美眸間秋波瀲灩,忽而笑道:“郎君果真是心思縝密,恐怕奴家的這點兒小伎倆早已被郎君識破了!”
“呵…!”
道士也笑了,卻是不答反問。
“只是貧道有一事未明,你…此番如此費盡心機,特地引貧道來此,所圖為何?”
到了此時,江塵哪兒還瞧不出幾分的蹊蹺,事情其實從一開始便是眼前這紅衣女鬼一手策劃,那白骨小兒只是個誘餌罷了。
迷霧中燈火闌珊的鬼樓、堂子裡彈唱著哀慼曲調兒的優伶,席間處觥籌交錯計程車子、員外。這一切的一切,只不過為了引的他道爺前來,至於陳都尉等人,不過是漁夫網羅大魚下的小蝦米而已。
“嘻…奴家此番不為別的,自是為了郎君你啊…。”
紅衣女鬼笑語盈盈,嘴角處微微勾起,眉眼間,便是一顰一笑都似含著光景。
不過,道士卻是個不解風情的,對於她的這番回答,便是半個字兒也未相信,只抬了下眼皮子,搖頭失笑。
“怎麼?道長不信奴家話麼?”
“不敢!”
江塵輕輕敲擊著桌案,緩緩抬起頭。
“不知輕素姑娘是妖…還是鬼?!”
這話太過也突然,也太過也白痴了些,且不提紅衣女鬼周身鬼氣森然,根本不似活人,便是那周遭一個個死相畢露且擇人慾噬的群鬼也可給出個答案。
可這次,那紅衣女鬼卻是頭一遭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
“郎君哪裡話…輕素自是鬼叻!”
“不。”
道士搖了搖頭,仔細打量了紅衣女鬼幾眼,這才開口說道:“你周身雖有鬼氣縈繞,可鬼氣當中卻又透出幾分的妖氣,所以貧道斷定,輕素姑娘絕非厲鬼之流。”
“哦?!”
紅衣女鬼施施然坐直了身子,細長的眸子裡帶著些欣賞與那麼一絲…貪婪。
“郎君真是愈加讓奴家喜歡了,呲溜…!”紅唇輕啟,粉紅的舌尖兒輕巧巧在了唇邊舔了舔,仿若餓久的人見了只烤的外焦裡嫩的燒鵝一般。
“既是郎君不願離去,便留下來與輕素做個相公可好。”
忽然。
“唉。”
道士陡然一聲長嘆。
“你在酒中下了藥?”
“嘻…郎君發現了。”紅衣女鬼笑著給自個兒斟了杯酒,輕輕搖晃了幾下,“不過,郎君卻是冤枉了奴家…!”
她有些慵懶的將那副兒嬌俏身子靠了過來,接著悄然貼在了江塵耳畔,同時絲絲寒氣伴著一陣兒異樣體香攀上了道人鼻頭。
“奴家這點兒淺顯手段,如何逃的過郎君的法眼,這酒水雖是飲之無礙,可若是遇了奴家身上這股兒渙神香…那便就不好說了。”
“怪不得!”
江塵恍然大悟似的點了點頭,而聽了一人一鬼對話的陳都尉二人,此刻卻早已面無血色,好懸沒嚇暈過去。
難道純陽子道長,也著了這女鬼的道兒?若是沒了道長庇護,他倆人這小身板,恐怕還不夠周遭的群鬼啃噬的。
二人如何惶恐、絕望且先不必多說。
“既是貧道落在了輕素姑娘手中,不知輕素姑娘準備如何處置貧道?”道士依舊神色平靜,仿若他並非身陷這兇險的鬼境,而是正在與著鄰人丫頭嘮家常似的。
那紅衣女鬼雖驚訝於道人的反常,蹙眉思索了幾息之後,卻還是說出了答案。
“奴家倒也沒騙郎君…”。
她語氣裡不乏摻雜些陰謀得逞的沾沾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