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向四人一桌中的那名狀似乞丐的鶉衣老者。
棚中原本沉悶的氣氛立時溶進了一線緊張,但在座的卻沒有一人稍作動彈,想是事不關已,高高掛起。
那聲冷笑正是那名鶉衣老者發出的。
剛才抬眼瞄雙絕道人的,也是這名老者。
刀絕起身,緩緩行至鶉衣老者身邊,沉聲道:“這位老哥,不知你笑的什麼?”
他極高且壯,此時站在老者身後就彷彿一座巨山,擋住了照射進來的陽光,將那鶉衣老者籠罩在影子中。
一股壓迫的氣勢油然而生。
那鶉衣老者顯是沒被刀絕的氣勢嚇到,緩緩站起身來,朗聲道:“我笑你們螞蟻吹蕭,好大的口氣。”
刀絕橫眉立目,立時變了臉色,似要發怒,卻被劍絕一個眼神制止了。
劍絕也起身,來到鶉衣老者面前,“哦”了一聲,語帶不屑道:“敢瞧不起我們兄弟二人的,也該有些斤兩。老哥是何方神聖?”
鶉衣老者搖頭,道:“我嘛,江湖上一根‘老油條’,微不足道,哪敢瞧不起二位。只不過,除我之外,這裡並非沒有別人,二位口氣太大,不怕閃了舌頭嗎?”
劍絕、刀絕先對視了一眼,後目光仔細掃過棚內眾人,卻沒識得出什麼高人。
鶉衣老者笑道:“你二位潛心修刀練劍,有眼無珠也是情有可原……”,聽到對方罵自己‘有眼無珠’,刀絕、劍絕眼中殺氣瀰漫,幾乎就要拔出刀劍來教訓這老者,卻又隱隱覺得他不簡單,終於還是強壓怒火,按捺了下去。
“……老漢我卻不同”,對於雙絕道人的殺氣,鶉衣老者混然不覺,繼續道:“我混跡江湖這許多年,專攻識人,所以,別的本事沒有,人還是識得幾個的。”
他向同桌的另三人拱了拱手,道:“這三位想必是以用毒著稱的‘嶺南三蠍’吧。”
一直埋頭喝茶的三人聽言才抬起頭來,微微點了點頭,算作承認。
這三人均年過三旬,坐在上手之人模樣文弱,書生打扮;坐在左手之人臉部痴肥,商賈打扮;坐在右手之人體格強壯,拳師打扮。
鶉衣老者繼續道:“‘毒筆書生’宋秀才,‘毒舌燦花’狄員外,‘毒手尊拳’方拳師,無論哪一位的名頭都要比‘雙絕道人’高上一截吧?”
雙絕道人愣了愣,不見回答。
料想那老者所言不虛。
鶉衣老者又一指那正在女裡女氣地吃著花生的漢子,道:“如果我沒看錯,這位就是‘金槍豪客’祝玉樹了。他手中金槍神鬼莫測,變化無常,在江湖上已可列入一流高手之列。論名號,當可與‘嶺南三蠍’相媲。”說罷,拱手向那人微微施禮。
祝玉樹一邊嚼著花生,一邊撇了眼鶉衣老者,道:“老頭,你知道真不少。”他偌大的個頭,聲音卻靦腆、尖細的彷彿稚嫩的小公鴨一般,令得在場眾人幾乎要啞然失笑。不過,他們大多見慣了風浪,雖覺離奇倒也不會真的表露出來,替自己惹麻煩。
鶉衣老者又手指全身裹在一件黑色披風內,瞧不出男女的瘦小之人,道:“這一位的名頭諸位都比不了。”
一直沒有說話的‘毒筆書生’宋秀才放下茶碗,淡淡道:“你不說出來,怎知我比不了?”
他一向心高氣傲,若非這鶉衣老者搶了先,他已準備暗中出手,教訓一下目中無人的‘雙絕道人’了,現下又怎甘心不明不白的再被別人比下去。
鶉衣老者嘆了口氣,輕聲慢吟道:“黃泉無常識人身,鬼手虛無看影燈。”
在場之人除了不明所以的江紫臺外,全都身軀一震。
宋秀才的聲音有些發虛,道:“他是‘鬼手虛無’?”
鶉衣老者點了點頭。
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