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光天化日之下被剝光了衣服,難堪之極。因為袁喜才心中並非沒有一點點正義之感,沒有一點點愛國之情,只是家庭的慘劇,親人喪失的劇痛,對政府的極度痛恨,讓他迷失了自己,變得自私、狹隘,如今心底裡那點微弱的情感被肖鵬拿出來曝光、切割,怎能不讓他惱羞成怒,沮喪之極。至此他知道了,肖鵬是個真正的爺們,是個不可屈服的男人,面對這樣的人,誰也沒有辦法讓他低頭。
袁喜才無奈的嘆了口氣,揮揮手走到一邊去了,此刻一個很奇怪的想法進入心中。如果他能做一回主,真的想放了肖鵬,但他隨後被這想法嚇了一跳。
槍聲又響了起來,是馬有福開得槍,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馬有福覺得打仗就是打仗,一切靠槍說話,戰場上就是你死我活,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強者生存,弱者死亡,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今天的肖鵬就是弱者,不投降就消滅他。至於什麼國家、民族,都是狗屁,那玩意不當吃,不當喝,不當女人用,有她五八,沒她四十,全是虛無飄渺的海市蜃樓。所以袁喜才的話一停,他立刻開了第一槍,並扯著嗓門喊了起來:“弟兄們,都給我上,誰讓肖鵬跑了,我扒誰的皮,”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特工隊員都像馬有福那樣自私、白痴和沒有良知,雖然他們手上都有血債,但是很多人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是國家的沉淪,政府的**,生計的艱難,逼上梁山的。他們內心深處對國家的眷戀,對良知的認同並沒有泯滅,肖鵬的話,對他們是震動的。當一個人面臨生死抉擇的時候,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不是苟且偷生,是信仰,是中華民族,這種氣節無論如何讓人震撼,因此,當馬有福大聲叫喊之後,有相當一部分人並沒有動作,有的基於馬有福的淫威,不敢不往上衝,槍口卻抬高了。
久經殺場的肖鵬很快發現了這裡的微秒,他的槍自然找準了方向。這樣一來馬有福就慘了,有好幾次,肖鵬的槍都在他身前劃過,有一棵子彈還穿過他的頭皮,在他的頭髮上留下了一道深溝,頭髮都被燒焦了,嚇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肖鵬用他的人格魅力延緩了敵人的進攻,但是一個更為嚴重的問題擺在他的面前:彈藥不多了。
“弟兄們,肖鵬沒有子彈了,衝啊!”馬有福的戰場經驗十分豐富,很快從時響時停的槍聲中,判斷出了肖鵬沒有了子彈,所以大聲的喊了起來。
肖鵬的情況更為危險了,他沒辦法堅守在原來的陣地上,只能邊打邊走,隨著他每一步的後撤,離死亡就近了一步,因為前面的路越來越陡,越來越窄,再往後退,後面就是黑水潭。這條神秘的水泊,不知吞噬了多少生命,黑乎乎的水裡,一條魚也沒有,沒有人知道水裡含有什麼有毒的元素,何況肖鵬沒有水性。
“肖鵬,放下武器,無用的抵抗只會白白送死,看在都是中國人的份上,我不會為難你,只要你答應不再幹八路,我拼著受處份,放你一條生路。”袁喜才大聲的說。不知為什麼,到了這會他已經看見了勝利,卻有了惻隱之心,不想讓肖鵬死了。
“謝謝袁隊長,如果是別的條件,也許我會答應,這一條做不到,我肖鵬做鬼也要做gongchandang的鬼。”聲音遠遠的飄來,在山谷中迴盪。
“你他媽的喝了gongchandang的**湯,又臭又硬,老子抓到你,絕不會像當家的那麼客氣,扒你的皮,拿你的腦袋當球踢。”馬有福氣勢洶洶的說。
“馬隊長,夠客氣了,我抓到你可不會那麼客氣,我會讓你遊街,讓大人、小孩往你脖子裡撒尿,拉屎,哈哈哈。”伴隨著肖鵬笑聲的,是清脆的槍聲。
“開槍,都他媽的死了。”馬有福大聲的吼叫著,肖鵬的羞辱讓他感到無地自容。
瘋狂的槍聲,瘋狂的進攻開始了,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