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哽咽,泣不成聲,下面的話停頓了。
“是皇……鬼子。”也許叫慣了皇軍,一時間很多人改不過來,所以回答的聲音有些凌亂。
“知道這是為什麼嗎?”齊連長抹去了眼中的眼淚,提高了聲音說。他讀過幾年私塾,在這支隊伍裡算是有文化的,所以平時給人“文”的感覺,其實,在他看到屍體的第一眼起就拿定了主意:報仇,反水。但是他也明白,一旦這樣做了,前途是十分兇險的,很多人還可能送命,有的人也不一定肯幹,這必定是有關身家性命的大事,只憑一時的血性是不夠的,所以他要讓士兵們明白,是鬼子逼他們這麼做的。鬼子不是人,是魔鬼,繼續與魔鬼為伍,不定哪天就會被魔鬼吃掉。“鬼子不是人,是畜生,是惡鬼轉世,他們在我們面前jian汙百姓還不算,還要讓弟兄們也這麼幹。弟兄們是人,他們會在眾人面前jian汙自己的姐妹嗎?當然不會。公田見弟兄們不幹,就把弟兄們綁起來,當眾抽打。一個弟兄實在看不下去衝上前去,就被他們活活打死。鬼子根本就沒有拿我們當人,弟兄們……
“打倒小日本!”
齊連長的話被吼叫打斷了,士兵的怒火像火焰般的燃燒起來,火山噴發了。他們看見死去的弟兄,心裡早就怒氣填膺,現在聽齊連長說是為了這個,更是怒不可遏。此時每個人都在想:如果當時我在場,也會和那些弟兄一樣,拼著命不要了,也不能忍受這樣的侮辱。
“依排長是男人,是真正的爺們。你們知道他是怎麼幹的?”齊連長說到這,故意停頓了一下,見洶湧的人群安靜下來,才繼續說:“他帶了幾個弟兄,把三個鬼子的jiba割了下來,讓他們變成了太監。”
“割得好,扔了餵狗。”有人喊了起來。
“只有我們一連才能出這樣的爺們。”齊連長面帶自豪的大聲說,並用那灼亮的目光掃視了眾人一眼。“現在他死了,是轟轟烈烈戰死的。他和手下的弟兄面對幾倍於他們的鬼子,戰鬥到了最後一分鐘,沒有一個人逃跑,沒有一個人投降,輪到我們了,我們該怎麼辦?”
“給依排長報仇,給弟兄們報仇!”
“對!依排長他們就是榜樣。是爺們的,是爹媽養的,是中國人的,拿出血性來。這些年我們給鬼子幹,做了很多對不起中國人的事,鬼子還這樣對待我們,這一切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們是喂不熟的狼。看看老鄉們,我們剛剛為他們做了一點好事,他們就原諒了我們。弟兄們,從今天起,我們只當中國人,再不做漢奸。”
“只當中國人!”吼聲轟然間的響起,彷彿平地響起了春雷,颳起了風暴,聲音異常整齊,因為那是每個人從肺腑中發出的。“中國人”這幾個字此時具有了無限的魔力,它讓所有的中國人都熱血沸騰,也許只有在這特定的情景中,人們才知道當一個真正的中國人是多麼的自豪。
就在齊連長他們祭血盟誓,要和鬼子大幹一場的時候,肖鵬和吳兵並沒有走遠,他們隱藏在村子裡,默默的注視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他們的心同樣被燃燒著。當初肖鵬做出去救皇協軍的決定,很多人是不理解的,多數人認為他們是狗咬狗一嘴毛,打得你死我活和別人不相干,連吳兵也這麼認為。也許是飛虎山和松樹嶺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他忘不了這些穿著鬼子衣服的中國人是多麼兇狠地對待八路軍,今天他們倒黴,正該看熱鬧。但是肖鵬嚴厲地批評了他的短視,他還不服氣,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多一箇中國人打鬼子,總比多一箇中國人當漢奸好得多,再說此時的他們是在孤軍奮戰,多麼需要外界的支援。當吳兵這樣想時,完全忘了自己是日本人。
“隊長,他們要幹什麼?”吳兵小聲的問。
“給死去的親人報仇。”肖鵬皺著眉頭說。
“犯傻啊,就這麼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