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簡直荒謬。
父親十年前就臥病在床,病死雖假,但病卻真,絕對不可能去老槐樹酒壚,更別提喝酒。
陸景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這孽障,到底在耍什麼滑頭?
然而就在此時,一番對話悄然響起。
“最後一枚銅錢,你真賣給陸畋了?”江不庭突然發問。
楊培風嗤笑道:“做夢!那麼多人對它朝思暮想,我就算去暖香閣賣身,都不會動這個念頭。只是為與陸畋鬥法,我將銅錢塞進他的棺槨。想著,關鍵時候,總會有人保我。”
然後狠狠惡心一下陸氏!
只是計劃不出意外的落空了。
江不庭的出現,讓太子一脈投鼠忌器。
大虞唯一的親王,楊培風認真瞭解過,名叫吳白山,師出名門,實力與陸景不分伯仲,但礙於身份,對方無法親自下場。
甚至除掉鍾念念的髒活兒,都由吳郴動手。
見硬的對自己行不通,吳白山只能來軟的。
於是對方買通殺手除掉張凱,順便拉攏自己出堂指證,意圖在難民的事上大做文章。
可惜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紫陽真人戰敗,一切恩怨只能先放一放,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用在此刻,便再合適不過。
那枚銅錢,就一直沒機會取出。
兩人談話聲很小,但在這裡,除了紫陽真人與陸問沅,剩下的兩個十一境,也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楊培風本就故意說給陸景的。
這個就叫做臺階。
吳白山深吸一口氣,望向場中的年輕人,神情凝重,心道:“此子膽大包天,恣意妄為。若有朝一日得勢,必定攪動風雲!”
張澤禹與張恆耳語幾句,後者聽聞後,看楊培風的目光也很複雜。
對一個死人耍手段,未免太失底線。
但現在說這些也於事無補,張恆再給了陸景一個臺階,道:“既然如此,陸城主,只能讓令尊受委屈了。”
陸景強壓住心中怒火,微微作揖,恭敬道:“為扶風百姓,下官盡己所能。”
“周顯!工部的人死完沒?”張恆喝問。
工部是皇帝早就準備好的。在最初的推演中,滄淵水氣充沛,大妖應為蛟龍之屬,老皇帝妄圖馴服大妖后,就勢讓它從松江北上,將這三千年積累的氣運,盡數帶到郜京。
張恆甚至派人與大妖“談判”過,但很顯然,對方不是蛟龍,一怒之下,將大虞工部人馬聚集在的一座山給燒了,又活吃了使者。
他這才迫不得已,必須除掉大妖。
周統領回複道:“正在休整。”
張恆手臂微微一抬,吩咐道:“讓他們配合陸城主行事。”
“喏!”
墓地位於棲霞峰半山腰,再往下走幾丈便是漫無邊際的洪水,非常奇特的景觀。
整個扶風城,已被完全淹沒。
陸氏族人悉數到場,楊培風作為始作俑者也被請來“觀禮”。
“此處地勢開闊,山川走勢狀若盤龍,子孫必定大富大貴。陸老爺,你看那洪水漲到這裡便紋絲不動,莫非是陸畋老老爺在天之靈?”
楊培風一臉狗腿子似的奸笑,對陸景說的話也極有意思。
陸畋就要看著,親兒子挖自個兒的墓穴嘍!
陸景頭腦昏沉,半個字也不回覆,恨的牙癢癢。
張恆皺眉道:“楊家小子,你消停些!”
楊培風摸了摸鼻子道:“好好好,張丞相說了算。”
“挖吧!”
張恆下令。
一天一夜的狂風暴雨,泥石滑落,樹枝折斷,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