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報刊雜誌、電視臺的訪問,黃美美就這麼專橫武斷地替她答應下來,而且只是告知她一聲,完全不考慮她的意見,就算是她的親爹媽也不會這樣啊。
《福海少年》只是一個沒有名氣的小刊物,掛靠在團市委下面。除了每年所有的學校要定額訂閱以外,根本不會有人去買這種刊物,銷量之低可想而知。
今天會有《福海少年》找上黃美美,明天就會有其他各式各樣的媒體和黃美美聯絡,說不定還會給她些好處,像她虛榮心這麼強的人肯定是會答應下來的,這先例一開,她日後就不得安寧了。
可若是不答應,就是不給黃美美面子,以她那睚眥必報的性格,她今後可就不會有好日子過了。
心裡雖是不豫,但還得保持著乖巧的笑容,權衡再三,還是屈從於黃美美的yin威之下,與其在她的打擊報復中過日子,還不如自己累點煩點,多接受幾個採訪算了,就當是為自己的書打廣告,反正出名要趁早嘛,她很阿Q地安慰自己。
因為體鍛課所有的同學都要到操場上去,黃美美就在教室裡清了場。陪著陳竹接受《福海少年》的訪問,令陳竹驚訝的是,她今天居然穿了件粉紅的針織衫,脖子上繫了條絲巾,唇上還搽了口紅,實在很“驚豔”啊!
“今天又不是週一,你怎麼穿得這麼素?”黃美美埋怨道,學校有規定週一升旗,必須穿校服,其他時間都可以自由著裝,陳竹今天穿了件帶蝴蝶結的白色襯衫搭紅黑格子百褶裙,算是中規中矩。
陳竹心裡有些奇怪,不是說來採訪我嗎?您跟著激動個什麼勁兒?
來採訪陳竹一共是三個人,一箇中年男子,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大概是大學剛畢業,還有一個負責拍照的年輕男人。
黃美美和中年男子熱情地寒暄了一陣後,就親熱地摟著陳竹,開始接受採訪,問的問題在採訪前黃美美已經給了陳竹,她就當在做問答題,逐題回答之後交給黃美美,黃美美在上面塗塗改改之後,讓她背熟,今天的採訪基本就和背書差不多。
可每次陳竹還沒背完,黃美美就和藹地搶先把答案都背了出來,還夾雜著摟她肩膀,摸她頭髮等一系列肉麻的動作。
陳竹後來乾脆學乖了,就負責微笑而專注地望著她親愛的老師。所有的問題黃老師都代為回答了,攝影記者也不失時機地拍下了一張張師生情深的照片。
等出刊的時候,陳竹收到樣書,被雷得裡嫩外焦,汗毛直立,神馬《知音》啊,《故事會》啊都是浮雲,都得拜倒在這本神書《福海少年》的褲腿之下,尤其是寫自己那篇專訪,通篇看來只有一箇中心主題就是——“慈愛的老師啊!天才兒童的成長離不開您!”,簡直就是黃美美的專訪嘛。
她捧著書笑到肚子疼,可一想寫的就是自己,又痛苦了起來,她可從沒有想過自己的身上會被烙上“知音體”的烙印啊!
大概是因為這個年代大部分雜誌的風格都有那麼點“知音體”的痕跡,都以煽情和強烈的視覺衝擊力作用標題重點,大家也都見怪不怪。
陳琪和李明清看完以後也是一臉平靜,再仔細地把那幾頁雜誌撕下來,影印好了粘在硬皮筆記本里,他們有這麼個習慣,喜歡蒐集所有和陳竹有關的新聞,做成剪報本,外婆家一本,奶奶家一本。自己家留一本。
李明清只是淡淡地問了一句,“這個黃老師不是才剛當你班主任嘛,不知道之前那個萬老師看了會不會生氣。”
“有什麼可生氣的,萬老師是年輕人,黃老師可是老資格,這種事情正常得很。”陳琪不以為然地說。
“你們不覺得這篇文章寫得很假很噁心嗎?”陳竹顫抖地指著雜誌。
“我覺得文筆挺不錯的啊,藝術加工嘛總是需要的。”李明清見怪不怪。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