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有百餘人。
我隨著墨臺母女行贊拜大禮。禮罷,墨臺遙身襲爵位,墨臺槐頭頂封號,都能站起身子,就可憐我,仍要直直跪著,眼睛還不能亂瞄,不然就是無故行動,有意刺王殺駕。
殿內靜極了,我瞟到宗政綺站在不遠處,依舊垂著腦袋,看不清她的表情。
“墨臺郡侯,朕剛叫宗政愛卿為中秋之節獻佳作一篇,宗政愛卿果不負才女之名,當場以賞月為題做文,文中眼觀圓月,鼻嗅、舌品月餅。”懿淵帝語調輕快地說道。
“宗政小姐才思敏捷,才情不俗。”墨臺遙滴水不漏地接道。
“只是,朕以為,既然是賞月,有眼觀、鼻嗅、舌品,自然還應該加個‘耳聞’,否則難免有憾。”
耳聞?聽月亮還是聽月餅?您想聽,也要看月亮或月餅肯不肯讓您聽啊!我暗自腹誹,一派事不關己的悠然。
“皇上,不如讓宗政小姐另做一文。”墨臺遙絕口不問皇帝召見我們的用意,直接把事情推給宗政綺。
“儀公子跟朕提過,說他的妻主聰穎過人,今日正好藉此機會,一試虛實。”懿淵帝沒理會墨臺遙,直接說出了目的。
我怒,墨臺妖孽你個克妻的禍害——你躲在屋裡誇誇我就夠了,幹嘛還跑到皇帝面前嘀咕,就算你想守寡,也不用借這麼大來頭的刀來殺妻啊……
“墨臺夫人,你聽明白朕的話了嗎?讓你以‘耳聞’來賞月。”懿淵帝言語間不掩笑意。
“草民……謹遵聖命。”我囁嚅。換別人問我這麼刁鑽的問題,直接一拳過去,讓其慢慢欣賞滿眼的星星——問題是,現在刁難我的是皇帝,封建**的最高統治者,隻手掌控生殺大權之人。
“聽月亮,聽月餅……”我咬牙努力想,咬得牙根疼還要繼續想。
“墨臺夫人,如果你實在想不出,跟皇上告聲罪,皇上定不會為難你的,畢竟只是風雅之事,不用較真的。”宗政綺驀然開口道。
我詫異地看向她,她對我靦腆地微笑,身上仍是濃郁的書卷味,只是跟上次似乎不大一樣,少了幾分呆滯木訥也就算了,竟還憑添不少靈動——看著靈動有什麼用,賞個月還搞出個“四缺一”,莫非中蠱會讓人智力退化?!
猛地回神,現在不是揣度別人家事情的時候,宗政綺說得輕鬆,這事可大可小,端看懿淵帝的心情了,只是,我沒有勇氣賭。我寧願現在頭疼這個問題,總比等等脖子疼好——不回話,那叫抗旨不遵,亂回話,那叫戲弄聖駕,下場都是斬立決。
“聽月……”心一橫,我高聲說道,“聽月樓高接穹宇,月神輕歌謾舞聲,玉兔搗藥金杵鳴,縹渺仙樂人間處處得聞也。”好在懿淵帝沒缺德地規定破題、承題、起講、入手或束文,句式相對自由。
“真的‘耳聞’到了月。”墨臺遙反應甚快,我話音剛落,她立刻叫好。
“皇上,依哀家看,儀公子的妻主,有機辨之才。”同坐上位的一個男子緩緩說道。
我低著頭,極力掀抬眼皮偷看,從風磨銅香爐的光影中隱約看到懿淵帝身旁坐著的頭戴綴金累絲翟鳳朝冠的男子,雖不清他的面容,但懿淵帝尚未立鳳後,所以這應該就是墨臺皇太君了。
“皇上,儘管墨臺夫人的文章做得不夠工整,但是確實讓我們‘耳聞’到了月。”綿長的男聲響起。
聞言,我的眉角一抖,不是因為這段話不對,而是因為說話的人不對——居然是紫羅蘭。我知道懿淵帝倚重冉燮絮,但沒想到竟已到了破例恩准她家內眷一同列席於泰乾殿的程度。那……殷呢?他也在這兒嗎?
我盡最大努力轉動眼珠,卻始終無法瞄到兩側的案桌,心裡不由懊惱,只希翼殷能出聲為我說幾句好話。
“皇上,墨臺夫人能在如此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