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書生是莊子佃戶的戶頭,有點類似於後世的民工代表的意思。
莊子換了新主人,老書生被派來試探一下新主人,這年代,土地兼併嚴重,一個莊子裡的大戶,擁有著莊子大部分的土地,其他村民,都是莊子的佃戶,給大戶打工的,佃戶種出來的糧食,大部分要交給地主大戶。
這座小莊園不是什麼大莊子,只有十多戶佃戶,寧無缺買來,是連莊子的土地也一併買了的,花了一千多兩黃金,價格可謂昂貴。
寧無缺看了看賬目,密密麻麻的一些小字,他對這些東西也沒什麼研究,隨便翻了翻就將賬目遞給了老書生,笑了笑,“先生自己處理就行了。”
他也沒打算在這裡做什麼富家翁,田租也只是聊勝於無,並不在意,他看中這座莊園,只因為臨近蘭若寺,又偏離城區,位置偏僻幽深,適合修煉罷了。
“咦,我看看……”
換洗了一身乾淨衣裙的若蘭飄然而入,白色的紗裙,透著若隱若現的粉紅肌膚,不施脂粉,清麗脫俗,一股淡淡的幽香飄蕩在屋子裡。
若蘭白了眼寧無缺,拿過賬目,仔細翻看起來。
老書生看了看寧無缺,又看了看若蘭,有些侷促不安。
“咦,這裡怎麼少了一筆?”翻到一頁上,若蘭蹙眉,看向老書生。
老書生的臉唰一下變得慘白起來,跪拜而下,叩頭,慌忙道:“公子饒命,姑娘饒命,不久前,不知哪裡來的一夥賊人,劫了一筆田租,那賊人蠻橫無理,說若是告官,定要村子雞犬不留,逼不得已,我只好做了假賬,公子饒命……”
“賊人?既然如此,那也怪不得你,先生請起。”寧無缺眉頭一挑,起身扶起老書生,“先生也是讀書之人,怎麼還受賊人威脅,做出糊塗事?”
老書生滿臉羞愧,嘆了一聲,“公子有所不知,前段時間城裡大軍出動,四處剿匪,這夥賊人能躲過去,定然是後面有人,這世道,我等平頭百姓,如何與這樣的人鬥?能躲就躲吧。”
等老書生離去,寧無缺站在門前,看著夜色逐漸籠罩了群山,輕輕一嘆,無論在什麼時候,沒有實力,只能任人欺壓。
屋內,燭火點燃。
若蘭一隻玉手噼噼啪啪的打著算盤,津津有味的算著莊子的賬目,頗有莊子女主人的做派。
對此,寧無缺只是笑了笑,他對錢財不太看重,不過,若有個人幫忙打理,也是好的,省下很多麻煩事,既然若蘭樂在其中,把賬目交給她也沒什麼問題。
陳青龍頂著夜色回來,淋了雨,身上溼漉漉的,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吃了飯後,來到寧無缺屋子裡,見到桌子旁正在算賬的若蘭,微微有些詫異。
看了一眼,陳青龍來到寧無缺身旁。
“公子!”
寧無缺翻看著手裡的《道德經》,看了眼陳青龍,“你那些兄弟呢?”
“兄弟?”陳青龍一怔。
寧無缺淡淡道:“前些曰子,這裡出了夥賊人,劫了村子一筆田租,是不是你那些兄弟做的?”
“公子放心,絕不會是我那些兄弟做的,他們拿了錢,已經散了。不過,若說是賊人的話,我倒是想起一夥人來,會不會是他們做的?”
陳青龍矢口否決,搖頭,隨即又皺皺眉,“若是他們做的,就有些麻煩了。”
寧無缺合上《道德經》,看向陳青龍,“什麼人?”
“不瞞公子,我原本乃是當今太子太保杜伏威杜帥手下探子,在弘農那邊行動,杜帥入長安,我見李唐沒安什麼好心,就和手下商量逃回江南,不想路上沒了銀子,恰好遇到楊文青,才打起來楊文青的主意。”
“哦?杜伏威的勢力,不是在江淮一帶麼,你怎麼不去投靠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