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不過就是眨眼之間的事罷了。楊昭雙目中寒光閃動,毫不猶豫地大步向前。身後正打掃戰場的阿魯五目睹這幕情景,下意識就想揮手叫人。聲音還未出口,早被折大搶過來一把按住嘴巴。低喝道:“老五,別亂來。”
阿魯五用力扳/開折大的手,掙扎道:“怎麼亂來了。大將軍一個人……”
“大將軍自有分數。”折大厲聲道:“那個人就是楊秀。別說你我,就是這裡三百弟兄全部加起來,只怕也動不了人家半根手指頭。這種程度的戰鬥,已經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了。安靜站著,無論如何,要對大將軍有信心。”
阿魯五恨恨哼了一聲,不再掙扎,抬頭凝望楊昭逐漸遠去的背影。不單是他如此,這剎那間隋軍三百銳士的目光,全部都聚焦在楊昭身上。三百顆心臟砰砰跳動,竟似比剛才吐蕃大軍前來進攻時更加緊張。只因為這些沙場百戰老兵們,已憑本能察覺到了。儘管前面敵人只有一個,但是這孤零零一個人,卻要比自己這裡三百人加起來都更加可怕。
但是他們錯了。楊秀不是比三百人加起來更可怕,而是即使吐蕃大軍先鋒三千人全部加起來,也還遠遠及不上這一個人。眼望著楊昭徐徐向自己走來,楊秀不由得微微一笑,道:“好侄兒,數月不見,看來比起當日又大大精進了。咱們楊家能有你這麼一位千里駒,叔叔可是欣慰得很呢。”
楊秀這幾句話,說得風輕雲淡,全無絲毫殺氣。而且眉宇之間,更帶有幾分恰到好處的親切自然。完完全全就是一位因為看見自己子侄後輩有出息,故而覺得老懷大慰的長輩模樣。如此情狀落在楊昭眼中,直覺得毛骨悚然,心中戒備之意只有更盛三分。冷冷道:“楊秀,你想玩什麼花樣?”
楊秀不以為然地笑笑,道:“無論如何,我總還是你的四叔。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咱們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怎麼,難道我二哥和二嫂的兒子,就是這樣沒家教的麼?”
楊昭心中禁不住生出了幾分啼笑皆非。哂道:“為一己野心而毀我神州龍脈,致使生靈塗炭,兵連禍結。更勾結外敵侵我中原,像你這種人,還有什麼臉面自居長輩,更有什麼臉面還自稱姓楊?二哥二嫂?對不起。我父王母妃沒你這種兄弟。”
楊秀嘿聲笑道:“我若沒有資格姓楊,你的好父王難道便有資格麼?生於帝皇之家,又同是一母所生,這張龍床本來便誰也有資格可以坐。然而長幼有序,咱們幾個既然生得遲,皇位便理所當然由大哥來繼承,誰也沒話可說。可是我那好二哥卻又如何?為爭太子之位,他和楊素宇文述內外勾結,不惜對自己的親生大哥誣捏構陷,使盡了卑鄙下流手段,終於讓咱們那位好父皇廢了大哥改立他自己做太子。這樣的手段這樣的品行,卻又有什麼值得誇口的了?嘿,他今日既能對大哥動手,明天后天誰又敢保證不會對我們這幾個兄弟下手?他做初一,我便做十五。與其束手待斃,還不如先發制人痛痛快快地鬧一場。不管是成是敗,總之要我這好二哥知道,咱們幾個兄弟卻都不是泥捏的,可以任意隨他搓圓按扁。”
楊秀這幾句話語氣間雖有忿忿不平之意,卻也說的全是事實,道理既直,膽氣便壯,句句義正詞嚴。楊昭聽在耳中雖然大感不是滋味,可是卻也當真反駁不得。想起自己哪個便宜老子當初的經歷,霎時間心中卻也不禁為他感到一陣難過。
其實楊廣天生本豁達樂觀,性情恬淡,與人開心便自己開心,並沒有和大哥楊勇爭奪太子以及將來皇位的想法。閒雲野鶴終此一生,以詩酒自娛方是他的理想。卻不幸遇上了個野心勃勃的楊素。楊素為了自己的權勢富貴,先是想方設法地取得《易經玄鑑》並將之傳授給楊廣,然後又唆使楊廣化名為“開心”,私下走出皇宮去參與爭奪虎魄神刀。虎魄到手之後,更派女弟子藍絲將天晶傳人豪傑與楊廣一起帶到秘境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