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凝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便又拉了拉他,道:“怎麼了?”
蕭諾轉過臉,眼神閃爍道:“姐姐,你知道麼,我家裡有三個帳房先生。”
風晨曦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突然冒出這麼句話來,怔怔的道:“那又如何?”
蕭諾搖搖頭,又沉思了半晌,才喃喃道:“我從未見過我爹或是我娘和一個帳房先生說過這麼多話。”
風晨曦道:“那個人可能並不是真正的帳房先生啊,他有可能是黑虎的幕僚、軍師什麼的。”
“可是……”蕭諾還是一個勁的搖頭,“我看他還不及黑虎一半精明,難道猴子會請豬做軍師麼?”
他的比喻雖然很可笑,卻非常貼切,風晨曦剛一聽的時候很想笑,可是仔細一想,卻不由把眉一斂,道:“那麼,你的意思是……”
“我在想,”蕭諾打斷了她,像是在回答,又像是在自言自語,“既然我們能想到黑虎是故意讓我們聽見七哥這個名字的,那黑虎他有沒有可能也想到了?而如果他想到了這一層,又或者是,這根本就是一個計中計——他知道我們會想到七哥這個人是假的,也知道我們會回來,因此等在這裡和那個帳房先生演這一齣戲給我們看,讓我們以為第二次聽見的對話才是真的,那麼說明什麼?”
風晨曦渾身一震,脫口而出道:“說明我們第一次聽見的對話才是真的!”
也就是說,七哥,才是、的確是黑虎的幕後支持者。
易容為餌
人們的思維向來有種慣性,比如說有兩道門,推開第一扇是空的,推開第二扇發現了線索後,就不會再回過頭去查第一扇,這種思維上的盲點,恰恰是誤導很多人上當的關鍵。
因此,黑虎的這套計中計的目的,並不僅僅在誘導我和蕭諾按“蕭家的某好友——大哥”這條線索查下去,還在於讓我們永遠不會懷疑到所謂“七哥”的身上。
看來他不但對人性摸的很透,而且對我和蕭諾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知道我們必會質疑第一次對話的真實性,然後回頭再來試探……可怕!這個黑虎果然極不簡單。
然而,我瞥身旁的蕭諾一眼——在最快時間內識穿這一切的他,豈非更加聰明?幸好我和他不是對手,或者說,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不要和他是對手。
我和蕭諾按來時的方法走出去,躍出高牆時,明月在天,已近子時。木偶巷靜悄悄的,家家戶戶門窗已閉,街上只有我和他兩人,徐徐而行。
“你說如果我們直接去問麵條張七哥是誰,會不會有答案?”
蕭諾笑起來:“我敢打賭他不知道。如果他連七哥的身份都知道,他就離死不遠了。而一個聰明人,是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危險的境地的。”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麵條張無疑是個很有辦法的人,他賣出的情報都有個限度,在那個限度之下,被出賣的人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但一旦涉及極重要的私秘,那麼不將他殺之滅口,是不會安心的。
“人海茫茫,我們如何去找七哥?”
蕭諾沿途摘了片葉子放在手中把玩,漫不經心道:“如果一條蛇藏在很深的洞裡,水灌不得,火燒不得,姐姐還有其他方法嗎?”
我靈機一動,恍然大悟道:“抓只青蛙放在洞口引蛇出來。”
蕭諾的眼睛閃閃發亮:“那麼,對七哥來說,什麼是青蛙呢?”
“重利。”我很乾脆的回答道,“他既然栽培黑虎壟斷寒服散,就是因為寒服散的利潤大,有巨利可圖。如果我們假扮成商人與他做筆大買賣的話,想必他不會拒絕。”
蕭諾的眼睛更加明亮,唇邊的笑意也加深了,悠悠道:“那麼什麼才是能引得他心動的大買賣呢?”
“更巨大的貨源、配製寒服散更簡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