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久,三人的桌上就擺滿了酒菜,三人連續幾日的趕路,早就飢腸轆轆,草草吃完晚飯喝點小酒就回房休息了。按照這樣的速度,明天下午就可以抵達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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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馬關
“伊藤博文閣下,清國的李鴻章遭人刺殺了。”外相陸奧宗光站在伊藤博文巨大的辦工桌前。
伊藤博文猛吸了一口雪茄,淡淡道:“那李鴻章現在怎麼樣了?”
陸奧宗光回答:“子彈擊中左頰,幸虧隨行醫生搶救,現已無大礙。”
“恩,那就好。等他傷愈再繼續談判,你給李鴻章的住處加強防衛,如果他出了什麼意外,大清又要重新派人。時間緊迫,北方遼東戰線軍費吃緊,天皇陛下下旨,要我們快快結束與清國的談判,早日拿到賠償的軍費,以解燃眉之急。”
陸奧宗光聽完沒有馬上出去,而是吞吞吐吐道:“那個,伊藤博文閣下,美英各國對此事十分不滿,提出強烈的抗議,要我國做出解釋,俄國更是咄咄逼人,說我國是披著文明的野獸。”
伊藤博文“呸”的吐出一口濃痰,將手中的雪茄掐滅,罵道:“該死的俄國毛子,遲早兩國是要兵戎相見。”隨後又說道:“那就把賠償的軍費從三億兩白銀減為兩億兩白銀,關於割讓遼東半島和臺灣一澎湖列島的這一款就咬著不放,我看這些該死的支那人能夠撐多久。”
陸奧宗光嘆氣點了點頭。
經過二十多天地養傷,李鴻章恢復神速,拖病帶著兒子李經方再次來到了日本馬關春帆樓,這已經是第四次談判了,這一次還有各國的駐日公使在一側旁聽。
這一日早晨,李鴻章早早的就起床,在侍女的伺候下將大清的官袍穿的整整齊齊,還特地走到鏡子面前,將頭上的正一品頂戴花翎扶正,將耳旁的幾根花白的頭髮小心翼翼的捋進耳根後。
在去春帆樓的路上,李鴻章見一旁的兒子李經方面色愁苦,眼睛無神。李鴻章問道:“吾兒,有何心事?”
李經方嘆道:“父親,您雖謹遵老佛爺的‘爭得一分有一分之益’的懿旨,可這倭人委實可惡始終不肯相讓一分一毫。我聽說您這次遇刺之後,各國反應巨大,紛紛指責日本,似乎這一次他們會有所讓步。可兒子知道,這一切都是您用命換來的。”說完,言語中帶著悲憤。
李鴻章搖了搖頭:“大清積重難返,國力衰弱,此次與日作戰已是一敗塗地,我一手建立的淮軍損失慘重,北洋水師更是全軍覆沒,大清再打下去就會亡國的,只有和日本議和。”
李經方再次說道:“可是父親,一旦這個條約簽訂,您會成為老佛爺的替罪羊,會遭到國人的唾棄,兒子還聽說有人把你比作……比作……”
李鴻章坦然的一笑:“比作秦檜是吧?這大清總要有一個人收拾殘局的。老夫為國征戰數十年,臨老了,就只能做這些事了,佛語不是有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大清的將來還是要靠你們年輕的一輩了,唉,人老了,也只能為大清做這些裱糊匠的事情了,人老了,對這些名譽什麼的,也就不在乎了。”
李經方紅著脖子道:“父親還不老,父親還可以再為大清效力二十年。”說這話的時候,李經方知道這也只是安慰父親,畢竟他已經七十多歲了。
李鴻章也不多說,指著前方的春帆樓說道:“快到了,做完這件事,老夫也該好好享享福了。”
當李鴻章走進春帆樓的時候,日本的談判代表伊藤博文和陸奧宗光已經在談判桌上等候了。
李鴻章在李經方的攙扶下和各國旁聽的代表打了個招呼,然後從容的坐在了於伊藤博文對立的談判桌上。
很快的,談判就進入了開始階段,李鴻章拿出了自己親筆修改了很多次的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