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活著出去,若是不能,死無葬身之地。
她聽得明白,想的也透徹:這是張仁和的意思,這人不過是個傳話的。
即使已經猜到這趟兇險異常,但她沒有想到,真的需要她用命來搏,心中自然升起恐慌,甚至有點絕望:她不過剛剛學醫七日,就要獨自一人行醫,而且還在以命相搏的情況下。
這就是張仁和說的實踐嗎?無憂分明看到死神在眼前對她微笑。
心中對張仁和不由得升起一股惱怒:即使氣恨她用手段欺騙了他,讓他教她醫術,但也不用這般趕盡殺絕吧!他這樣做,是什麼意思,為難她,會讓他心裡舒服點嗎?
無憂心頭冒火,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重生而來,可不能將小命丟在這裡,她力持鎮定,開始細心觀察這膿瘡之人的病狀。
生死懸於一線,她不想放棄,也絕不可能放棄,不管張仁和是何居心,她都會勇往直前。
自無憂取下繡帕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可是無憂的額頭,後背全都是汗水,現在是冬天,若是夏天,她就會發現她的身子已經嚴重缺失,因為她的手心裡也全是汗水,不斷冒出來的汗水,還有些微的血色,那是指甲刺進手心而滲出來的。
第七十六章 苦心保命
無憂蹲下身子,仔細的觀察病人的症狀,在病人面頰、口唇周圍、四肢、臀部周圍都出現大小如黃豆或更大的紅斑水皰及膿瘡。
無憂不敢用手接觸膿包,而是從隨身攜帶的藥箱中拿出銀針,挑破,發現有淺黃色滲出液或膿液流出。
而奄奄一息的病人到了此時,還在用手搔抓,看來這些膿瘡非常的癢。
無憂帶上手套後,觸控病人的額頭,發現有低熱,細細的問了病人最近的飲食情況,病人斷斷續續的回答,最近根本就沒有食慾,已經三天未進食了。
無憂綜合了這些症狀,已經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確認這人患了潰爛性面板病,這種病症一般可出現在人或動物身上,是由於生活環境較差,溫度高,溼度大,才導致發病,而且此病症具有較強的傳染性,易引起大面積的發病,嚴重時危害生命。
溫度高?
無憂思索片刻,心下百思不得其解,現在明明是寒冷的冬季,怎麼會發生這樣的病症,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為何在寒冷的冬季會發生這樣不可能發生的症狀?
倏然,一道亮光閃過她的腦海,無憂身子一軟,癱在地上,幾乎爬不起來,她張開了嘴巴——就差一點點她就要驚叫出來,千鈞一髮的時候她吞下了要喊出來的尖叫聲,也就是救了自己的命:不會吧!張仁和竟然帶她來這裡,她……有幾條命呀?
無憂無措的舔了舔唇,乾澀難當:現在,她該怎麼辦?
主意沒有,汗水不少卻更多,因為嚇得;可是她的手雖然僵直卻很穩,並沒有發抖,因為不敢,她擔心抖了手也就將她的命給抖掉了。
不抖並不是她不怕,而是她很怕,比剛剛更加的害怕:無憂不停的告訴自己,害怕不能救自己,可是她依然還是怕、極怕,怕得不得了,恨不得現在只是一場夢,因為她清楚知道,今天能走出這間密室的機會只有百分之一,而這百分之一還是壓在張仁和的身上。
無憂身上的小衣已經被一陣冷汗浸透,心跳如鼓:不能慌,她不能慌,情況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而這一切都也只是她的猜測。
不過冷的無一絲人氣的聲音,帶著面罩的人,這古怪的病症和神秘的密室,這一切都在預示著她的猜測是正確,不是嗎?
只有大量鍊鐵的地方,才會在寒冷的冬季發生這樣的狀況:熔爐溫度高,守爐的人會在冬季得膿瘡。
鍊鐵?無憂心快要跳出胸腔,張仁和怎麼可以將她牽扯進這樣的混亂,危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