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身體康健硬朗,並無不適。”黃鶯微微一笑,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這是給大少爺熬的藥。”
見顧重陽臉色露出不解的神色,黃鶯又道:“不是嶸大少爺,而是蕤大少爺。”
顧重陽聽了,就恍然大悟。
黃鶯口中的蕤大少爺是長房的嫡長孫…顧葳蕤。
沒想到他居然還活著。
長房崔老夫人嫁給長房老太爺之後,剛過三個月,長房老太爺就過世了。爵位傳給了二房老太爺。
兩個月之後,崔老夫人發現自己身體不適,請了大夫來才知道她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
崔老夫人生下了丈夫的遺腹子,就是長房的已故的大老爺顧佔英。為了跟次房的大老爺顧佔鵬區分開,人稱英大老爺。
英大老爺身子也不是很好。他膝下有一兒一女,兒子顧葳蕤,女兒顧重芳。
英大老爺是五年前去世的。
崔老夫人先後經歷喪夫與喪子之痛,因此十分疼愛這一雙孫子孫女。
她雖然疼愛,卻不溺愛,顧葳蕤與顧重芳都被她教育很好。
前一世,顧重陽的記憶裡只有顧重芳這個大堂姐,對於顧葳蕤這個大堂哥,她沒什麼印象。她只知道,這個大堂哥剛成親沒兩年就病故了,留下大堂嫂一個人。後來,大堂嫂從顧家旁支過繼了一個嗣子。
她前一世對顧家的事情都不怎麼上心,因此並不知道大堂哥去世的具體的時間。不過如今大堂嫂已經進門了,恐怕也就是最近一兩年的事。
難道大堂哥現在就已經病了?這人參養榮湯主治脾肺氣虛,氣血雙補。如果對症,估計大堂哥很快就能痊癒了。
可怕就怕不對症。
顧重陽想著上一世英大堂嫂形影凋零,孤身一人的清冷樣子,心裡就隱隱有些擔心。
顧重陽衝黃鶯微微一笑:“大堂哥是什麼時候病的?這藥吃了多久了?”
“不知道。”黃鶯搖了搖頭,想了一會道:“好像很久了,蕤大少爺經常病,這藥就沒有斷過。”
“你蕤大堂哥身體不好,打從三四歲開始就一直如此。”母親瞥了顧重陽一眼,隱隱有些告誡的意思:“延醫問藥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卻一直斷斷續續時好時壞,總不見好利索。這事情總有老夫人操心,你小孩子家家問這麼多做什麼。”
顧重陽可以感覺到,母親有些不高興。
自己關心蕤大堂哥並沒有什麼不對,母親絕不是不讓自己關心蕤大堂哥的意思。
母親卻跟黃鶯說著其他的話,無外乎是問老夫人身體好不好,家中有沒有什麼事情之類的話。
看著母親故意岔開話題,顧重陽隱隱有些明白,母親好像不希望自己問跟醫術有關的事情。
她想起之前在泊頭鎮,自己說以後要做大夫行醫被母親狠狠訓斥的事情,心裡閃過一絲遺憾。
這遺憾也只能一閃而過,因為到了老夫人的禧榮院,顧重陽連忙打起精神來。
丁嬤嬤提前得了訊息,親自在門口等著了,見她們來了,就笑著迎上來:“老夫人也剛起呢,可巧四老爺跟四夫人就來了。大夫人與大小姐也在呢。”
說著,丫鬟打起石青色寶相花紋的軟簾,一行人走了進去。
因為孀居,所以,崔老夫人的屋子佈置的十分低調。沒有那麼多花花綠綠的東西點綴,可清一色的紫檀木傢俱還是昭顯出了侯府的底蘊。
不,應該是世家名門的底蘊。這些傢俱物什都是崔老夫人的嫁妝,她孃家是山東詩書望族,朝中做官之人很多。
“可算是回來了。讀萬卷書不如行千里路,你們這一去就是三年,可是長進了不少了。”
崔老夫人坐在上座上,含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