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聽到沈讓說不想的那一瞬間,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的臉也漲紅了,心裡十分不悅,狠狠地瞪了沈讓一眼。
沈讓越發覺得莫名其妙,心裡卻對這個倨傲無禮的公子哥兒一點好感都沒有。
人家看不上他,他也犯不著自取其辱,他看也沒看郝少陽一眼,而是對顧重陽說道:“表妹,上轎吧,我們回去。”
顧重陽想要上轎,郝少陽卻抿著嘴看著她,像個賭氣的孩子似的。
顧重陽知道,自己若不是不解決了眼前的這個情況,郝少陽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咳!”
她輕咳一聲,低聲道:“昨天是我母親的百日祭,我是給母親做超度法事來的,已經出來一天也,我也該回去了。少陽表哥,你若是沒有事,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這一聲少陽表哥,聽在郝少陽耳中,甜在了他的心裡,可他卻極力忍著自己想要翹起的嘴角,故作嚴肅道:“我今天出來,是有正事要辦,哪能這麼快就回去。”
“快上轎吧。”郝少陽的怒火來得快,去得更快,他溫柔地說:“我不陪你了,你路上小心。”
見他不在生氣,顧重陽就鬆了口氣。
她輕輕點頭,上轎而去。
看著顧重陽上了轎子,郝少陽臉上的笑容越發越大,越放越大,甚至歡快地吹了一個口哨。
他的隨從張三與李四二人只搖頭長嘆,除了拳腳師父趙好義的女兒夢蘭姑娘之外,公子爺還從未對哪個女孩子這麼緊張過,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郝少陽卻一轉身,大步跨到鳥雀店裡,財大氣粗道:“掌櫃的,把你們店裡模樣最好看,叫聲最好聽,品種最名貴的鳥全都拿出來給小爺看。”
張三與李四對視一眼,知道這回他們要拎著很多鳥去慶陽侯府了。
當顧重陽看到這麼多鳥的時候簡直哭笑不得:“郝邵陽,你這鳥未免也太多了吧。”
“你要叫我表哥!”郝少陽板著臉糾正道。
顧重陽無可奈何地攤攤手,依著他道:“好吧,少陽表哥,你怎麼買了這麼多鳥啊?”
“不多不多,一點也不多。”郝少陽笑道:“我買了這麼多鳥兒來,並不是要你全都收下,你只挑幾隻你喜歡的就好了。”
“你看這隻畫眉怎麼樣?”郝少陽拎起一個籠子走到顧重陽面前逗弄了一會,畫眉就張開翅膀撲稜稜地在籠子裡打轉,並且發出洪亮而又婉轉的鳴叫聲。
“你聽,這聲音多好聽啊。這隻鳥可聰明瞭,它能模仿七八種不同鳥雀的叫聲,還會學狗叫嚇唬貓,好玩極了。”
見顧重陽只是微笑不說話,他又趕緊拿起一個裝著虎皮鸚鵡的籠子:“你看它,羽毛多漂亮,它還會說話背詩呢。”
顧重陽:“……”
在郝少陽的極力推薦下,顧重陽留下了一對畫眉、一對虎皮鸚鵡。
好說歹說一番,顧重陽終於收下他的鳥了,郝少陽十分高興,他大手一揮:“把其他的鳥都放了吧。”
一聲令下,張三與李四,紛紛開啟鳥籠子,呼啦啦鳥雀紛紛朝四面八方飛去,叫聲十分的歡快。
也有賴在籠子裡不願意走的,郝少陽就讓張三李四把鳥給那掌櫃的送回去。
郝少陽親自把顧重陽選中的兩對鳥掛到廊廡下,饒有興致地吹口哨撩撥著那幾只鳥。
看著他在廡廊下逗弄鳥兒的樣子,顧重陽不由搖了搖頭,真是不知道人間疾苦的紈絝子弟。
有些品種名貴的鳥,一隻鳥的價錢就夠窮苦人家吃一年了。那些鳥被人豢養久了,早就失去了覓食的能力,放出去,大部分都要被餓死。
可郝少陽卻沒有感受到顧重陽的目光,他一邊給鳥兒餵食,一邊悄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