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他之前給王九郎投過好幾次帖子,都被拒了,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沈玉成點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就照你說的辦吧。”
顧重陽就喊了小廝阿得,請他幫忙去問一聲。
王九郎不喜身邊僕婦成群,除了瑞豐大叔之外,只有阿舍、阿得兩個小廝,他二人輪流做門房,顧重陽不止一次見他們冷著臉回覆求見的人說九爺不在家。
說不定待會阿得回來又是這樣的結果。
沒想到阿得沒有回來,瑞豐大叔親自過來了,他面色和藹地對沈玉成道:“沈先生請跟我來。”
顧重陽略微有些吃驚,沈玉成則放心地鬆了一口氣,其實他剛才也擔心會見不到王九郎的面,畢竟那天在姬御奉畢恭畢敬、竇浩曉如臨大敵小心翼翼的樣子他是親眼見到的。
最高興的是莫過於唐一清,他面容緊張,雙手微微發顫,跟在沈玉成身後,滿腦子都在想等會見了王九郎如何應答。
這還是王九郎到南京來之後,頭一回接待這麼多客人,阿舍、阿得在短暫的吃驚過後,迅速反應過來,沏了茶送到眾人面前。
沈玉成感激道:“前日之事,多虧王公子雪中送炭,大恩大恩沈玉成無以為報,特送上謝禮一件聊表謝意,還望王公子收下。”
說著,從沈讓手裡接過一個紫檀木小盒子送給王九郎。
王九郎笑著接過來,開啟一看,不由微微一笑:“竟然是青龍道長所制的水上漂琉璃鼻菸壺,自打十年前青龍道長封刀之後,世上流傳的完整的真品不超過十件,都被所有者當成傳家之寶珍藏起來,外人輕易不得見。沒想到今日竟然在沈先生處見到此寶,令人意想不到。”
青龍道長是世外高人,隱居終南山,也是琢玉大師,其中以琉璃鼻菸壺最著名,因為其雕琢的琉璃鼻菸壺可以在水上漂起來,價值千金,有錢也難買。
沈玉成知道以王九郎身份地位,尋常寶物根本不得入他的眼,因此特意選了這珍藏十幾年的鼻菸壺作為謝禮,沒想到王九郎一眼就認了出來,而且表情平靜,並沒有見到稀世珍寶的詫異。
他不由汗顏,王家是世代傳承的大家,正所謂鐵打的王家,流水的皇帝,王家底蘊之深厚,沈家實在難比。
“這鼻菸壺不甚貴重,卻勝在精巧可愛,送給王公子把玩。”
他覺得王九郎或許根本就看不上這個鼻菸壺,說不定會一口拒絕。如果真是那樣,他還真的拿不出其他像樣的寶貝來作為謝禮了。
王九郎好似沒有看到沈玉成的窘迫,微微一笑,說不出的溫文爾雅:“青龍道長的真品,千金難求,既然沈先生割愛,我就卻之不恭了。”
沈玉成鬆了一口氣,覺得王九郎根本跟傳聞中的不一樣,他分明是個豁達文雅的謙謙君子,外人傳言說他喜怒不形於色,待人冷淡,絕對是惡意詆譭。他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彬彬有禮待人謙和,是個大好青年,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如此一來,沈玉成輕鬆很多,跟王九郎說話也隨意了很多,攀談的時候王九郎一直十分客氣,不至於太熱鬧,也不至於冷場,分寸拿捏的特別好,竟是賓主盡歡。
等到臨走的時候,王九郎像是臨時想起來似的隨意道:“下個月十六,為公祠開祠大祭,還缺兩個司祝,我記得沈二公子是舉子出身對吧,既如此,就請二公子與唐案首一起,來做司祝吧。”
沈玉成跟沈讓都呆住了,唐一清則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全了:“九郎……您真的……讓我做司祝?”
為公祠是今上奉先皇遺命特派王家後人到南京修建,這是整個大齊、整個江南的一大盛事。皇上已經下旨,令大皇子與二皇子南下做主祭,親自主持這件事情。如今整個大齊都已經轟動,名門世家、清流權貴、簪纓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