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有人輕拍她的肩膀,嬌蠻卻難掩擔憂的聲音傳入耳中,好像那破水而入的黎明,瞬間將她拉回現實,拉回溫暖的人間。
上官淺猛地坐起身,手撫上胸口大口大口喘息著,眼前仍舊劃過斷斷續續的片段,像是一生的走馬觀花、曇花一現。
“喂,你怎麼樣?胸口不舒服?莫不是也有喘疾?”
也?
上官淺迷濛抬頭,這才發現拉了她一把的竟然是宋四姑娘。
手下還能感覺到胸腔裡心臟砰砰的跳動和溫度。
所以,這不是夢?
見宋四姑娘還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上官淺蜷了蜷手指,心緒難言。
“讓姐姐擔心了,我自幼便有些體弱,這一遭也是嚇到了。我不妨事的,休息一會兒便好了。還要多謝姐姐。”
不管心裡想了些什麼,說演就演,幾乎是她們這種人的本能。
上官淺心下輕嘲,她其實討厭透了這樣的自己。
她原本,是什麼模樣的?
宋四姑娘見上官淺面色雖然仍舊蒼白,卻也不像之前那般虛弱了,也不由鬆了口氣。
“沒事就好。”
雖然還不知道宮門到底在搞什麼,可若是真的有人因此送了命,而且還和她處於同一牢房,她嚇都要嚇死了好嗎?
“宮門也不知道搞什麼,用頓箭嚇唬我們,要是真出了事看他們怎麼和我們家裡交代!”
新娘們陸續醒來,張望著所處環境又驚又怕,聽了宋四姑娘的抱怨,有那脾氣爆的也跟著紛紛附和討伐,也有著膽怯的,只敢低頭啜泣。
上官淺沒有管她人如何,她依靠著牆壁,冰涼的觸感自後背傳遞全身,讓她的頭腦愈發清醒。
回想方才的夢,心下情緒翻湧,久久不得平息。
,!
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幼時的生活了,甚至連爹孃、小叔叔、孤山派的師叔師伯、師兄師姐們,他們的面容都已經模糊的記不清了。
現下終於又見到他們了……
是你們在保護綰綰嗎?
所以把綰綰又帶回了這裡嗎?
爹、娘、小叔叔,這一次,我一定會做到的!
我一定會殺了點竹,為孤山派上下報仇!
一定會重建孤山派,重振我孤山派的威名!
一滴淚珠無意識的自眼角滑下,砸落無聲,卻又似蘊藏萬語千言。
“娘……”
宮子羽帶著金繁快速趕來,唯恐遲了這些新娘便已經被執刃下令處死,可不想剛一進來就撞見了美人垂淚的畫面。
美人容色蒼白,眉目淺淡疏離,眸中暗含重重沉緒,看上去有種摸不到、觸不及,滿是出塵縹緲的孤立感,可那滴淚卻滿是破碎。
明明一身大紅嫁衣,卻窺不見她絲毫希冀與期待,像是麻木的湖水,冰冷又死寂。
這一幕和記憶深處的那道身影重合,令他不由紅了眼眶,喃喃出聲。
娘?!
金繁猛地瞪大了眼,看看前面的新娘,又側頭看看宮子羽。
公子什麼時候眼睛不好了?
這的新娘也就芳齡二八吧?
金繁驀的想到了萬花樓裡那位紅了十多年的花魁——紫衣姑娘。
該不會公子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吧?
許是金繁的視線太過火熱和奇怪,宮子羽猛地回神,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抬腳大步走了進去。
宮子羽路過一間間水牢,引起了新娘們的集體注視。
最後在上官淺面前的牢門站定,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色,緩聲道:
“別怕,我是來救你們的。”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