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個過場給翰林院過目,這差事就落在陳木頭上。
本來是早就要過來的誰知道皇上抽的什麼瘋到翰林院來視察修書的情況,這麼一折騰就折騰到現在。對於他的好意沈昕心領了也不勝感激,不過他不準備知曉也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來檢驗下自己的醫術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太醫院可以說是全國醫術最高最權威的地方,如果能順利透過這次考試那自然是好,如果通不過只能說明自己過於沾沾自喜了,過於高估自己的水平。其實陳木來之前還真沒想到沈昕會拒絕,想當年他們考試的時候誰能來透題他簡直就要三拜九叩了,轉念一想,自己那水平能在榜上就已經是燒高香了,沈昕人家可是真才實學,不過他臨走前還是告訴他,這次監考的不光有太醫院的人還是翰林院的人,其中就是陳樹。
沈昕起了個大早,其實不是他要起這麼早,而是虎子起的太早。開啟房門冷冽的空氣一下子就捲走市內的溫暖,站在門口的人不住的打了個寒顫。抬頭看天,剛剛矇矇亮,月亮還沒完全從天上隱去,周圍一片寂靜,就連賣早點的小商販都還沒出攤。沈昕嘆了口氣,看著廚房裡虎子忙碌的背影頗為無奈。
要說考試的是沈昕,可虎子比他還緊張,先是去廟裡求籤,求了個叫什麼文曲星下凡的護身符給沈昕縫到衣服裡,讓家裡所有的人一律輕走路小聲說話,稍微有聲音大了一點虎子那如炬的目光就瞪了過來,管你是誰打擾到他家阿昕就是不行。這一大早就起來給沈昕做飯,說這是叫什麼狀元及第飯,沈昕扶額,他又不是去考狀元。
沈昕就著涼水洗漱冷歸冷但能刺激混沌了一夜的頭腦,沒想到被虎子看到了,二話不說就上前倒掉盆裡的涼水還附贈白眼一顆嘮叨一堆,“我不是都說了嗎不能用涼水,太涼容易生病,招呼我一聲我給你倒熱水。”沈昕聆聽教誨不做聲,跟在虎子後面想進廚房幫忙又被趕了出來,“去屋裡暖和,一會兒吃飯叫你。”
沈昕又點頭,不說話不反駁乖乖的回屋。他不說話不代表就認同虎子的一切觀點,這一切都是妥協,因為他發現虎子說話變利索是見好事,雖然他能利索說話只有一天,但這一天也足以讓大家領教了。就好像要把這幾年來說不出的話都要一口氣說完一樣,特別是對沈昕,以前沈昕說什麼他聽什麼,現在變成他說一不二,沈昕沒有反駁權。
就拿那個護身符來說,沈昕覺得這東西求了就是個安心,沒理由說是平日裡不好好唸書考試的時候就真能文曲星下凡中個狀元,他只是稍微表達了一下自己心裡的想法就被虎子搶白道:“這是廟裡老道說的,娘也說過,阿昕也別不信,別人都說可靈了,雖然阿昕不是去考狀元不過也得帶上,靈呢。”又怕沈昕不帶直接縫到衣服上你不帶也得帶,總不能不穿衣服吧。
程珉打著哈欠走出房門,本來還想說幾句笑話,一看見虎子立刻就把笑話全嚥進肚子裡了,以前的虎子還能欺負欺負,現在的虎子,真是虎啊。
昨天他不過是跟沈昕在開玩笑,沈昕也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就沒理他,正巧被過來送點心的虎子聽到,徑直走過來拉起沈昕的手就走,手裡的點心壓根就沒放下,還說:“阿昕,以後你少跟他在一起,沒聽樊哥叫他妖精嘛,咱可是好人家的孩子跟妖精可要離遠點。”
要說樊文華什麼時候叫程珉妖精,是在一起兩人午後的情不自禁,當時他們是確定家裡沒人才天雷勾地火的,誰能想到虎子剛好回家來取東西,有正好聽到妖精這兩個字。也正是因為家裡沒人所以他倆當時才會那麼大膽,聲音也一不小心的大了些,沒成想卻被別人聽了進去,程珉的厚臉皮現在也不好使了,只要一想到是在那個時候被外人聽見,他就臉紅脖子粗的。
虎子去盛飯了,程珉湊到沈昕身邊小聲說:“我怎麼覺得還是以前的虎子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