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
“雲兒……”他無奈的聲音。
“胤禛,我知道,我……”其實我,不知道,我忙打斷他,是不想顯得自己小氣,只是我一時無法接受,我以為自己早就習慣了三妻四妾,可許多年下來,胤禛從未沒有不在我房裡留宿的日子,這個問題,我也早就忽略了,如今只是舊事重提,一個措手不及,茫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許久無話,他終於長嘆一口氣,出了門。
他是去年氏那裡嗎?我暗問,急忙下地,光著腳跟出門,冰冷的地面將一陣冰寒從腳底送上心頭,一陣戰慄。
視線一直緊緊跟著他,發現他去了書房,悵然無語的回到房間,我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矯情。
那日我回來,可是真真正正的病倒了,德妃怕我的病氣兒過了弘曆,且府裡因著年氏剛入府,那拉氏也撒不開手,便把弘曆復又接進宮養著了。
不幾日我便知道,年氏仗著哥哥年羹堯,自己又是皇上親自點封的側福晉,沒把別人放在眼裡,嫌府裡旁的地兒不好,硬是要了李氏的院落去,怪道李氏鬧了個天翻地覆,奇怪的是,胤禛並未反對。
我沒有再去別苑,只是整日的活動範圍,只圈限在雲歸閣的小院兒裡,寒冬似是很冷,胤禛也是隔幾日才來一次,想是同年氏正如膠似漆,我也沒有再往他的書房去,也沒有試圖站在雲歸閣的院兒門口去遠遠的瞧他書房是不是亮了燈,我怕看到自己害怕的結果,與其被迫面對現實,我寧願自己活在顧影自憐裡。
依舊是梅花樹下,臘月紅梅放的正好。
我抬頭看著紅色的梅與白色的雪交相輝映,想起康熙四十七年和胤禛矯情的小日子,覺得頗為美好,不自覺的,臉上就浮起了微笑。
“我當是什麼好地方兒呢,敢情這麼小一個院子,四爺還不給我。”一個遠勝過李氏的嬌滴滴的聲音響起,我茫然回頭去看,雍容華貴的年輕少女,這便是年氏了吧。
嘴角噙起不知味道的笑意,我微微福身
80、雲中錦書何時來 。。。
:“給側福晉請安。”
她看我的眼神有一絲驚詫,一絲仇恨,一絲不滿。
“你是曦格格?”她帶著質詢的口氣。
“回側福晉的話兒,正是。”我微笑答道,其實我不必對她如此恭敬,只是不想讓她有機會挑了我的錯處,給胤禛尋不是。
“你可是康熙四十三年進府的?”她挑眉,明顯的質詢和懷疑。
“回側福晉的話兒,曦雲是康熙四十三年進府的。”
“聽我哥子說,你進府的時候,已經入宮為婢五年?進宮十四的年紀,你今年豈不……”她疑惑著,我微笑,是啊,我二十九歲了,這又如何?
“為何,你看起來,仍像豆蔻少女?”她帶著疑惑,卻不帶猶豫的問出了這句話。
我噙起笑意,不知在她眼裡看來,算不算得詭異。從前總能聽到下人們的風言風語,點滴議論,玉蕊常常氣憤的緊,我便一笑而過。其實我知道,玉蕊也是好奇的,因為她為我梳頭時,總能在鏡子裡,看到她探尋的,思索的表情。
是的,我從前也發現自己不會老,和胤禛大婚許多年,仍是十六七歲的少女模樣。從前每每照鏡子,也會覺得恐慌,不知胤禛心中,是如何做想。
可是自從婉怡去後,我漸漸發現,自己的容貌終於開始有了成長的感覺,雖然微不足道,但總歸,不是豆蔻少女。
稍稍安了心,想來,那位雲遊的大師曾說本來我是不該有肉身的,因著強大的執念聚集了肉身,也該是個虛無的肉身罷了,所以不會老,也許是正常的,說不定哪天,我就會煙消雲散。但是婉怡的死,向我注入了上世的記憶,是因為我終於靈魂合一的緣故嗎?也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