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連滾帶爬衝到他的身邊;一切卻讓我再也無法控制眼淚如泉湧般下落了。他的胸口已經被彈片打爛,臉部由於近距離的迫擊炮彈爆炸已經嵌滿了大小的彈片,生命早已離他而去,但他依然以他無上的雄魄支著自己的身體,支撐著勝利的旗幟……我知道他要撐住的哪裡是那不倒的旗幟?那是所有逝去兄弟們用生命與鮮血鑄就的老山軍魂啊!
他就這麼走了……張廉悌,就這樣永遠的離我們遠去,他就這麼緊緊攥著旗,身子向前側傾著,靠杆子拄著地;紅旗立起來,頂著蔚藍的天空,迎著和煦的晨風,在611頂峰獵獵飛揚;比太陽更紅,比身邊爆起的熊熊火球更壯麗。鍾健平淚眼模糊著,冒著紛飛的彈片緩緩舉起了相機,將這一幕被永遠載入共和國人民軍隊的史冊中;銘記在每位共和人的心底裡,這就是六連永遠不能忘懷的記憶,又一位普通英雄的永垂不朽!
長歌當哭,我們卻來不及收拾戰友的遺體,王建一聲似夜梟的驚叫便如一把利刃撕裂了我們破碎的夢境:“連長,東面敵人上來了!”
“各就各位,立即組織防禦!”連長一聲令下,611高地防禦戰就這樣打響了。( )
叢林之王(上)
“轟轟轟……”猛烈的迫擊炮打在了611高地原六連主力攻擊方向的陡坡上,隨即就在陡坡下矮樹林中構築起工事正與零星敵人交火的四班突然接到了第三偵查大隊老甘的通報,敵人一個連先頭部隊已經距離他們不遠了。 而此時他們正在樹林裡依託防禦工事正與3倍於己的敵人一個排纏繞在一起激烈交火。持續響了幾乎整個下半夜的我配屬炮兵部隊此時連1oomm炮的炮管都要打紅了;配屬炮兵5團的兄弟們正冒著炮管炸膛的危險,持續向敵人縱深陣地投送火力,死死壓制著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敵重炮火力,為我們做好611修補陣地,作好防禦準備爭取最後一些時間。若是讓敵人衝了上來,面對著殘破的陣地,面對著剛經歷過大半夜鏖戰,並且一天一夜沒闔眼,精力、體力、彈藥都極度匱乏,人員已經不整的我們,更慘烈的坑道爭奪戰。那時,所有之前所付出的一切都會成了泡影,六連更是面對著全軍覆沒的危險,情況萬分危急!
“什麼!?外線最少堅持1個小時?明白!”冒著敵人子彈,接到連長命令的指導員謝志友頓時擰緊了眉頭。此時4班連同他在內已經同1個排的敵人在矮樹林裡激鬥1個多小時了。4班那時已經2個戰友重傷,要不是現情況不妙的老甘領著第三偵查大隊的三名戰友正往回撤,並在防禦工事外憑藉著偵察兵高的軍事技術以寡敵眾,利用樹叢,茅草,山石環境和地形的掩護,狙擊、遊鬥牽扯著敵人,面對絕對數量優勢的敵人,4班就危險了。
子彈打在衝擊波摧倒橫七豎八耷拉著密集樹叢上出一陣陣令人心驚膽寒的噼啪聲。一通通迫擊炮彈就著麼‘嗚’的一聲掛著長音直砸在距離4班不到1oo米後的611外線陣地斜坡上,飛起了土塊和碎石便如雨點般向著4班矮樹林裡設定的‘品’字形陣地砸落下來。不大的陣地裡,到處是囤積在彈藥和掀開的彈藥箱;每個火力防禦點不到1o平米的地上到處竟累積起3寸厚裹著泥水的子彈殼和手榴彈拉線兒;硝煙瀰漫,6架輕重機槍一刻不停的不斷向試圖從矮樹林密集處衝過來的敵人一個排兵力持續射擊著。隔著漫漫灌木,樹叢和茅草構成的‘青紗帳’,敵我雙方就在這兒彼此持續的對峙射擊著。敵人不斷試圖迂迴或尋到一處比較安全的地方對我進行火箭彈爆破或夾擊都失敗了。作戰經驗豐富的我們採取的是一種區域性的,剛性防禦與彈性防禦,定點防禦與機動防禦相結合戰術。四班依託臨時防禦點死死扼住通往611高地核心主力陣地唯一可能大規模攀爬的東面山坡下的一節山坡。老甘領著第三偵查大隊其他兩名同志:詹道輝、張光北在4班與敵人交火的外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