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落下來,終於乏了。
“再見了,兄弟們!”我深情道了一聲,摸了摸眼角的淚。這才起了來轉身走出了洞窟。
走出洞口,才現何勇毅、羅裕祥、張廉悌都守在洞口,兩眼愣愣看著我。
他們同樣滾著淚,面目通紅,但見我如此尊榮嘴角還忍不住有些笑意。真是五味雜陳啊。就這時,自知辦了錯事,平素挺正經個人的張廉悌卻第一個話了。
“排長,今後你就是我的偶像!”張廉悌那句頓然讓我有一股氣得想哭的衝動。
“‘嘔’你媽個頭,吐兩泡唾沫到老子身上試試!?欠扁!”我破口大罵著把和害得如此窘迫的罪魁禍;怒目圓瞪,殺氣逼人的緊盯著他們三兒。
“看什麼!?沒見過這麼硬的JB嗎!?王八羔子的,警戒!”我惱怒著,不滿的破口大罵命令著;身子再不由得倚在洞窟口的靠坐下來。消耗了這麼多體力和精力,儘管依然心臟嘭嘭作響,血脈賁張,但我一坐下眼皮子就打架起來。已經差不多一天一夜沒閤眼了;縱然山野裡槍炮齊鳴,爆炸聲四起,還濃煙滾滾,但我仍經不住想悶會兒;太累了,我腦子都有些恍惚了……
三人臉紅著,欲言又止,只有小心警戒在藏兵洞口。雖然在貓耳洞這狼狽樣是常事兒;但進攻還搞成了這模樣,唯一的褲衩被撕得支離破碎,渾身上下就沒一處好。連‘吃飯’、‘保命’的傢伙什也搞得沒了。哎,這時我才能在朦朧中喘口氣哀嘆著自己倒黴透頂,卻把現在馬上該辦的一件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這時從南面穿插上來的7班在幾聲‘6o火’響過後,喊殺著迅從611石丘後面衝了過來順利在小尖山的火力掩護和相互配合下把我們身一側的最後的幾個防禦點清理乾淨了。就此時611高地西側和著越來越近的爆破聲,六連主力飛快向我們這兒突了過來;連長上來了!老樑上來了!六連主力上來了!一面猩紅的殘破戰旗迎著徐徐晨風,正在硝煙裡、炮火中,一點點,一步步,堅定不移的伴著初升的太陽一同升起,我們的心伴著那一步步的堅定不移也滾燙了起來。它來到了611高地通往最後頂點的大石丘下,來到了我們駐足的藏兵洞口。頓然槍炮聲彷彿瞬間沉寂了;硝煙滾滾,野火獵獵,大霧尚未散去,陽光普照,一碧萬里,611核心陣地上一片靜謐……
“咔嚓!”照相機的聲音!正在昏昏欲睡狀態下的我立馬驚醒了,我一睜眼猛的跳了起來,就見著那愛好攝影司務長鍾建平正舉著傻瓜相機對著老子這幅尊榮閃了一張,眾六連兄弟在洞口圍了一圈,一片鴨鼓舌燥,讚頌有佳。搞得老子霎時面紅耳熱起來。那負責警戒的三兒,在一旁一幅無可奈何的表情,羞得老子當場想自殺。
我迅放鬆了武裝帶,用子彈袋把自己重要部位掩護好,隨即惱羞成怒指著鍾建平道:“哪兒來的這玩意兒!?”
“這是邱平為著柳軍記不吃槍子兒,借來幫忙的!”鍾建平一把傻瓜相機緊護在懷裡道。
“拿來!”我憤然道,這照片要是搞出去,老子可就沒臉活了!
“不!這兒有烈士的最後的相片!”鍾建平正容道。
我一愣頓然住手,嚴正警告了他一句:“別給老子出去,不然全紅1團都和你***沒完!”
“放心,三排長。咱只拍了上面,就跟以前貓兒洞裡那幾張一個樣!”鍾建平道。還好這傢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邱平……猛然我想起了老婆那靚麗的容顏,頑皮中帶著些許狡詰甜笑,一股惡作劇的念頭如魔鬼般瞬間侵蝕了我的心靈……
我問:“建平,膠捲還有吧?”
“多著吶。”鍾建平拍了拍腰側,原來該裝電筒的挎側全裝滿了膠捲和電池。王八羔子的,看來司務長想當記者都想當瘋了,這節骨眼兒了,還這麼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