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田都要變了荒蕪……
丁庭訓心意難決,徘徊不定,不禁又想到了這次運糧出岔的事情。他已經報了官,也請了商場上手眼通天的朋友幫著打聽,可是直到現在還不知那夥匪徒的來龍去脈。
按承宗的說法,丁家是有內奸的。否則以他的小心和隨時改變的路線,強盜縱然提前盯上他們,要尾隨劫殺容易,要提前在去路上設下埋伏那也是斷斷不能的。可是這內奸……到現在一樣挖不出來。為了穩定人心,有內奸的事還不敢張揚開去,這可是梗在心頭的一根刺。
丁家這一劫雖然熬過去了,卻是元氣大傷。不知多少富紳糧商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盼著丁家再出亂子,趁機取而代之。內憂外患,外賊內鬼,這種時候是不能再有什麼讓人指摘非議的地方的。丁浩在廣原將軍面前說得上話,留下他,也更有助於穩定丁家已經開始動搖的霸州首富地位,可他偏偏身份如此尷尬,我該怎麼安排才好呢?
丁庭訓沉思良久,忽地站定身子,揚聲喚道:“來人!”
房門一開,雁九跟只鼴鼠似的拱了進來,點頭哈腰地笑:“老爺,您吩咐……”
丁庭訓淡淡地道:“老夫午睡之後,帶丁浩來見我。”
雁九一呆,隨即應承道:“是,老爺。”
丁庭訓舉步出了房門,雁九目光一閃,忙也趨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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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浩門外院裡,一群丁府家人蹲在那兒曬著暖洋洋的太陽扯閒聊。
“阿呆,你說說,那大將軍的劍法到底多厲害,聽說唐朝時候有許多劍仙,什麼空空兒,聶隱娘、紅線女……,程大將軍的劍術既然是大唐三絕之一,豈不是比那些甚麼劍仙還要高明?他也能飛天遁地麼?”
丁浩笑道:“程大將軍的劍法的確是厲害的,像我這般的人物,恐怕百十人也不是他對手。可是飛天遁地卻不可能,那傳說中的空空兒、紅線女一類的劍俠劍仙,還不是為各地藩鎮大將軍們效力的?他們啊,只不過被後人傳來傳去,傳成了萬人敵,其實我看,百人敵也就是最厲害的了。”
“問那劍術作什麼,你們買得起劍、練得起劍麼?”
臊豬兒上躥下跳,急不可耐,脹紅著臉道:“俺跟你們說,這次出去,俺才是大開眼界的人呢。吳家綵棚你們聽說過麼?咱們西北有名的瓦舍伎樓,嘿!他們的臺柱子‘一碗玉’,那可是掐一把都出水兒的大美人,她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臊豬兒還沒說完便笑的前仰後合,他本想賣個關子吊吊大家的胃口,可惜他的話說的語無倫次,鉤都沒放下來,你讓人家如何吊胃口?
一眾家丁執役莫名其妙地瞪著他,終於有一個人伸手摸摸他的腦門,詫異地道:“沒發燒啊,我說臊豬兒,你別是中邪了吧?”
大家正說笑不休的當口兒,雁九雁管事出現在他們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阿呆,這次出去,你可風光的很吶。”
“九爺誇獎,丁浩不過是蜀中無大將,廖化做先鋒罷了。如果當時九爺在家,這事兒一定做得漂漂亮亮,比丁浩高明百倍。”
丁浩本來正蹲在地上跟幾個家丁聊著天,見他到了連忙站起答話。話是好話,臉上也是一副恭遜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可是雁九就是覺得他的眼神裡有一種譏誚輕蔑的神韻,於是臉色更加的沉鬱。
他哼了一聲,陰陽怪氣地道:“不管怎麼說,這回往廣原送糧,你可是風光無限啊。大小姐在老爺面前為你苦苦哀求,老爺開恩,決定午飯之後見你一面,到時你往後宅裡去,聆聽老爺垂訓教誨。”
“丁玉落為我苦苦哀求,丁庭訓才肯賞臉一見?”丁浩心中騰地燃起了一把火,他咬了咬牙,強忍怒氣應道:“是,丁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