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契丹國權知南京留守。
在蕭皇后右側,也是一員年輕剽悍的將領,星眸朗目,英氣勃勃。他是契丹皇族,剛剛被提拔為大惕隱司,執掌契丹皇族政教與調解內部糾紛,他本是一個契丹郎君。郎君是漢語。在契丹語屯諉作“舍利”、“沙裡”,意為勇士,是契丹貴族中無職事而勇武者的稱號,如今新帝登基,將他委以要職,此人便死心踏地為新革效命了,他的名字叫……耶律休哥。
韓德讓和耶律休哥如今還沒有資格獨領大軍,他們只是蕭綽身邊聽命的將領,這一路軍真正的統兵大帥正在谷外六陣之中,橫刀立馬,整軍待命巴此人乃是契丹老將、兵馬大總管耶律掛烈,此人賞異分明、甚得軍民,是一員契丹名將。
中軍井然有序,徐徐出谷,在谷外排列出一個個大陣,耶律披烈馳馬奔到蕭綽身旁,蕭綽問道:“拉烈老將軍,如今北漢情形如何?”
耶律墶烈抱拳說道:“啟稟蕭後,北漢據城苦戰,宋軍攻之不下引水灌城,如今汪洋剛剛退卻,北漢都城仍在劉氏手中,但已岌岌可危了。”
蕭後柳眉微揚,那雙極嫵媚的眼睛微微掃視軍陣,信口又問:“南院大王、北院大王攻插雲嶺,南院宰相耶律沙、冀王耶律敵烈攻通天河,情形如何了?”
耶律控烈又道:“蕭後,南院大王、北院大王攻插雲冷小敗,耶律沙、耶律敵烈冒失前失,於遵天河中伏,傷損過半。不過這像路大軍皆已成功牽制住潘美、李繼勳兩路人馬。”
蕭綽微微一笑,恰如薔薇花開門端地嫵媚:“甚好,且不管他們,立即發兵,直取北漢城下,與北漢兵馬裡應外合,若擒下宋帝,再大的犧牲那也值得了。”
“末將遵命!”老將耶律墶烈把花白的鬍子一拋,廖馬返回本陣,把旗幟一揚,蒼涼**的號角升起,一隊隊契丹軍開始徐徐向前開拔。
鐵蹄踐踏,一隊隊騎兵先是緩緩前行,待與後陣拉開距離便策馬輕馳起來,彷彿一座座移動的鋼鐵叢林,刀槍並舉,沒有人喊、沒有馬嘶。肅穆中掀起衝宵的殺氣……
※※※※※※※※※※※※※※※※※※※※※※※※※※※
宋營中,諸將正在紛紛進言苦勸皇帝。
“聖上,此番契丹主將是契丹兵馬大總管耶律控烈,此人工於心計、用兵老辣,如今潘將軍、李將軍那邊被契丹人糾纏住一時無法回援。契丹人長驅直入,打的是直搗腹心的主意,目標就是聖上,聖上應該及早退兵再是。”
“聖上,咱們此番北上,目標是北漢,而不是契丹。無論是軍械還是部署,都不適宜與大股騎兵做戰。應該當機立斷,馬上撤退。”
“聖上,留是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
“聖上,此時退走,還可從容佈置。
若待契丹人排布好陣勢,再以騎兵截弊我軍退路,那時要退便只有選擇河谷山川難行之徑,到那時咱們這積如山的糧秣軍械都要拋置於此。無法帶回去了……”
“聖上……”
“都不要說了。”趙匡胤正在帳中疾走,忽地頓住腳步,沉聲說道:“朕並非想要孤注一擲。但是朕不能現在退卻,我們必須把契丹人奉制在這兒,使潘美、李繼勳兩路大軍得以脫身。同時,我們在這裡再打幾仗,才能給程德玄、楊浩留出時間,讓他們把北漢之民遷往我大宋領地,為了潘美、李繼勳的兩路大軍,朕要留下。為了那數萬北漢百姓,朕…也要留下。”
他徐徐吐了口氣,淡淡說道:“一旦敵勢強勁,我軍便翻山越嶺,循河谷山川道路南返。契丹人鐵騎再如何驍勇,到了那種地方他們也沒有了用武之地,至於糧草軍械……”
趙匡胤淡淡一笑道:“就算全留給他們,又能濟得他們食用到幾時?在朕心中,一萬民戶,抵得過百萬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