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一眼望去,自有一股冷肅蕭殺之氣撲面而來。
聽清丁承宗的話,陸湘舞先是一呆,繼而狂喜:“他……,他不怪我?他不怪我麼?官人不忍怪我,哪怕是冷落了我也沒關係,我今後只要小心侍奉、曲意奉迎,還怕不能哄得他回心轉意?”
陸湘舞立即叩首謝道:“官人,奴家所作所為,實在羞對官人,官人卻如此寬宏大量,奴家慚愧莫名,今後奴家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心一意守在官人身邊……”,
丁承宗又取一張紙來,痴痴望空半晌,舉手一蘸墨汁,揮毫疾寫,筆走龍蛇,須臾停住,再蘸濃墨,懸於紙上半晌,一滴汁如淚落下,他順勢又寫三字,把那頁紙往陸湘舞面前一丟,淡淡說道:“饒是不必的了,合則來,不合則去罷了。我丁承宗縱然是殘廢之身,也不會容你這樣的婦人!丁家無論是富貴還是貧窮,也容不得你這樣的女子入祖墳!”
陸湘舞一呆,捧紙在手,只看清頂頭“休書”兩個大字,便是一陣頭暈目眩。恍惚中,只見丁承宗昂然坐著,他雖矮了半截,但是脊樑仍然挺得筆直,就像一株孤傲的輕鬆。
他將案几慢慢推到一邊,以手據地,緩緩向門口行去,陸湘舞驚恐之及,彷彿最後一絲倚靠也要離自己而去,不由悲呼一聲,搶上前去按住了丁承宗拖擺於地的長長袍裾,用哀求的目光看著丁承宗,這時她眸中的哀怨和悲傷,簡直連鐵石心腸的人也能打動。
她只盼丁承宗肯回頭看他一眼。但是丁承宗根本不曾扭頭回顧,他仍然一步步挪向門口,那袍裾便從陸湘舞纖纖的指下一寸寸滑走,陸湘舞失魂落魄地看著手指按住的最後一張袍襟,耳中聽到丁承宗低低的吟誦:“一修一切修。一斷一切斷。
一證一切證。如斬絲染色。一剎那頃。能至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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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承宗拉開障子門,只見父親續絃周氏牽著年方九歲的小妹,父親的兩個侍妾以及幾個貼身的丫環,正滿面慼慼地站在院中,惶惶地看著他,丁承宗沒有言語,守在門口的兩個楊浩侍衛將他抬上藤椅,這時他的小妹終於忍不住怯生生地喚了一聲:“大哥。”
丁承宗蕭索地一笑,柔聲道:“小妹……”
他又抬頭看看周氏和兩位如夫人,看出了她們眼中的提憂和彷徨,便道:“大娘,二孃,三娘,照顧你們,是一個丁家男人的義務,丁家的男人一天沒有死絕,你們就不是孤兒寡母。請大娘帶幾名貼身的丫環,幫湘舞收拾一下,送她離開。眼下前廳還有一些事情未了,我還要趕過去,二孃、三娘,你們且回房去歇息,這天,還沒塌下來呢,你們不必擔憂。”
周氏點了點頭,拉起小女兒的手,兩個妾室臉上也出了感激寬慰的神色,她們目注著丁承宗被兩個侍衛抬上藤椅走向前廳,那顆忐忑不安的心,總算是稍稍安定下來。
二進院落的大廳裡一片冷落,只有楊浩默默地坐在椅上,廳門口立著兩個魁梧大漢,此外再無一人。
一見丁承宗出來,楊浩立即站了起來。
丁承宗停在廳口,與他相視良久,忽然沉聲說道:“扶我起來。”
楊幕剛欲舉步上前,丁承宗一掌虛按,止住了他的動作,又說一聲:“扶我起來!“
左右兩名大漢急忙上前將他架起,丁承宗離了椅子,到了楊浩近前,忽然雙臂一振,掙脫兩個大漢的攙扶,“噗嗵”一聲跪在了楊浩面前。
楊浩大吃一驚,連忙上前攙扶:“大少爺,你……這是做什麼?”
丁承宗澀聲道:“你對丁家,情至頭盡。丁家上下,卻對不起你,今日,我要向你請罪。”
楊浩忙道:“這話從何說不起,丁承業害我,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