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矢未發,丟下以性命為誘餌的袍澤兄弟,縱橫大江慣於水戰的鄭將軍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以迅捷無比的速度,在宋軍面前展示了他的水軍是如何的刊練有素,操舟技巧是如何的高超,在兩軍交戰之前,他們逃之天天了。
楊浩和堯留硬著頭皮指揮著那些經過匆匆訓練,略知操舟之術的禁軍戰士,一半藉助於長江水力的自然流動,慢吞吞地向來敵靠近,由於船速慢,有勁兒沒處使計程車兵們只好把兩膀之力都用在戰鼓上,把一面面巨大的戰鼓擂得山響,然後他們就看到來敵在他們面前以極精湛的操舟之術露了一手漂亮的原地轉身技巧,然後便飛快地逃了,快得他們想追都追不上。
這樣的軍隊,焉能不敗!
楊浩暗自慨嘆,他現在已經明白,在他這隻小蝴蝶的扇動下,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變…這些改變已足以影響歷史的許多大事,但是有些東西不是現在的他所能改變的,軍事實力、政局、吏治、人性,……
唐軍多年積弊,再攤上一個只懂得吟風弄月的國主,在宋人面前,他們根本沒有抵抗之力,就算是像林虎子那樣的將領仍然活著,也只不過多拖延些時日,讓唐國多芶延殘喘幾日,沒人扶得起李煜這個連阿斗都不如的貨色,神仙都無能為力。
杜真渾身浴血地殺到高處,遙望採石礬方向,看到高高的帆椿移動的方向,已經明白奇襲計劃失敗了,鄭帥的人馬撤得如此之快,恐怕……恐怕他們根本不曾與宋軍認真地交過手,他成了一枚無用的棄卒,所有的一切都是白白犧牲。
杜真悲憤莫名,如今情形,他是報國無門,只能為誓死追隨的部屬謀一條生路了,杜真率領親兵衛隊殺向堵住退路的趙光義,為他的袍澤兄弟爭取著活路,他用血肉撕開一道口子,喝令所部立即突圍,自己則率領親兵衛隊向左右絞殺,確保豁口不會被宋軍再硬生生堵上。
趙光義分兵一半讓楊浩帶走,結果竟在杜真的拼死搏殺下被他開啟了一道豁口,不由得又驚又怒,趙光義再也按捺不住,親自披甲殺進了戰團,使一條繽鐵棍,一路向杜真衝去,身旁親兵恐他有失,緊緊護在他的身旁,趙光義一條繽鐵棍勢力雄渾,一路趟殺過來,真個是碰著死、挨著亡,無人是他一敵之合。
杜真血染戰袍,手中一杆槍殺得力竭,鮮血都糊住了槍纓,正竭力抵擋著宋軍洶湧如浪的攻擊,趙光義到了,大吼一聲,手中一根繽鐵棍一招力劈華山便向杜真劈開。
杜真還未看清來者是誰,便聽霹靂般一聲大母,迎頭一棍帶著凌厲的風聲劈來,杜真立即兩膀較力,橫槍一擋:“開!”
就聽“鏗”地一聲,槍棍相交,長槍微微一彎,又復彈直,杜真雙臂發顫、虎口發麻,不由暗暗吃驚:“這人是誰,好霸道的棍子。”
那棍彈開,使棍的黑麵披甲大漢棍隨身轉,原地一個騰閃,借勢又是一棍劈下,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杜真前後左右都是人…欲待騰挪也不可能,大槍更來不及順回來挑刺來敵,情急之下只得橫槍再擋。
“嗨!”一棍擋開,第三棍又到了,只聽“嚓嚓”一聲,杜真手中的大槍再擋不住那繽鐵棍風一般的劈掛之力,槍斷,鵝卵粗的繽鐵棍端帶著殷殷風雷之聲砸在杜真的額頭,紅白之物飛濺,趙光義這一棍幾乎一直砸進腔子裡去。
趙光義收棍…看著已逃出重圍正落荒而逃的一股唐軍,殺氣騰騰地道:“以五百殺一萬,還要讓他們突出重圍,那本王顏面何存?追!”
楊浩收拾了採石礬的局面,囑咐守將沿江上下放出哨衛遠至三十里外,這才揮兵來助趙光義,待他趕到…趙光義已親率大軍一路追殺下去了,後續部隊正在打掃戰場,楊浩問明經過,立即循著趙光義的去向追了下去。
唐軍逃兵慌不擇路,逃向了就近的當塗城,當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