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帽上,一個個默默走向金殿,許多人已低低飲泣。
金殿上,趙光義披麻帶孝御座下面,左右站著同樣身著孝衣的盧多遜、呂恰慶和薛居正三位宰相,默默地看著尖武百官魚貫而廣、。
“各位大人,昨夜……陛下暴病身故,已然殯天了。”趙光義沉聲說罷,兩行熱淚已止不住地流了下來,文武百官齊齊仆倒在地,放聲大哭,一時金殿上號啕震天,粗的細的高的低的種種哭聲匯聚成一種怪異的聲浪。
趙光義和三位宰相不敢在正面承受百官之拜,亦退至一側與他們一同向御階上空置的龍椅膜拜號淘,半晌,呂舔慶和薛居正方擦擦眼淚,上前一步攙起泣不成聲的趙光義,盧多遜上前一步,大聲說道:“百官止哀,起立。”
待百官一一立起,盧多遜方道:“先帝兢兢業業,勵精圖治,終龍體抱恙,暴病殯天。國不可一日無主,驚聞陛下駕崩,盧多遜驚恐悲痛,卻不敢忘卻宰相責任,急於呂相、薛相參議,晉王趙光義聰穎謙恭,人品貴重、德行高尚,可為人主口臣等擁戴,奏請皇后娘娘允准,決議:扶晉王升位,為我宋國之主!晉王,請升座,百官參拜新君。”
趙光義哭泣不止,連連擺手拒絕,抽噎得話都說不出來,被呂徐慶、薛居正強行扶上龍椅,就在他面前按著他的雙手跪了下去,階下百官一見,如鐮刀一劃了之下的麥子,齊刷刷地倒了下去,齊聲說道:“臣等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家……平身。”
趙光義哽咽的聲音在金殿上回蕩:“先帝駕崩,天摧地裂,聯……悲痛不能自己。今皇儀殿中,已為先帝設靈堂,聯率百官,祭拜先帝、哭靈守靈,並議先帝廟號。國事一日不可荒廢,然先帝乃騾手足,先帝殯天,聯悲痛欲絕,實難料理國事,故停朝三天,三日之後,再臨朝聽政。望眾卿盡心輔佐,綿延國作,興我大宋口……
他站起身來,泣聲又道:“先帝大行,應予國喪。盧相,此事該由誰人負責?”
盧多遜畢恭畢敬地道:“凡朝會、賓客、吉凶儀禮之事。凡國家大典禮、郊廟、祭祀、朝會、宴饗、經筵、冊封、進歷、進春、傳制、奏捷事口凡外吏朝覲,諸蕃入貢,與夫百官使臣之覆命、謝思,應由……鴻驢寺主持。”
那時的禮部,主要負責科舉考試,一應朝廷大禮,都是由鴻驢寺主持的,趙光義只道楊浩已然逃之天天,卻仍故做不知,便含淚道:“如此,鴻驢寺卿何在?”
他淚眼看向群臣,就聽下站臣僚之中一聲高喝:“臣在!”
一個身著孝衣的官兒便一瘸一拐地從文官佇列中走了出來,向他遙遙一揖道:“臣,聽旨!”
“啊!”
趙光義大驚,像見了鬼似的,直勾勾地看向楊浩。
楊浩渾若未覺,又是一揖,朗聲道:“請陛下吩咐。”
“啊!”趙光義眼中閃過剎那的驚慌,隨即道:“鴻驢寺當負責國喪禮儀,楊卿身為鴻驢寺卿,當須負起責任,主持料理先帝后事。”
“臣……遵畢……”,
楊浩高聲領旨,抬起頭來,兩人眼神一碰,趙光義眼中一簇火苗突地一閃,楊浩卻是目光澄澈,神情自然,毫無半點異樣,趙光義見了不禁一陣猶疑。
垂拱殿上,楊浩與三位宰相議論了一番大喪禮儀,並徵得趙光義同意,三位宰相便告辭出去,導引百官祭拜先帝靈位去了。
趙光義坐在御書案後,看著站在眼前的楊浩,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楊浩也站在那兒,平靜地看著趙光義,兩個人對視良久,趙光義忽然道:“聯……聽說昨晚楊卿去過南衙?”
“是,臣去過。
官家當時正忙於河道疏俊事,至晚不歸,故臣辭去。”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