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守住銀州對他有益無害,如果慶王坐大,他就有了靠山,如果契丹或宋國想要攻打銀州,說不定就會與他媾和,那時自己就能效仿蘆州,待價而沽,左右逢源。
於是劉繼元左思右想,終於還是派了人來,只不過他派來的人少了點,只有劉繼業一行十三人。“這麼點人,慶王必然大失所望,我要如何說,才能維繫住雙方的蝮約,不致得罪了他呢?
劉繼業雖是巧婦,苦於無米,也唯有苦笑不已。
劉繼業看模樣只有四十出頭,他本姓楊,是麟州節度使楊崇i的胞兄,因扶保了漢國,並得漢主寵信,賜姓為劉,就此改名為劉繼業。劉繼業白麵微須,眉目清郎,十分的儒雅,若不是他那挺拔的腰桿兒、正襟危坐的軍姿,實難叫人相信他就是那個在財力、兵力、武器、軍餉都嚴重匿乏下,仍然一手支撐著北漢國在大宋的強勢下搖而不倒的那位漢國柱石,無敵將軍。
廳外響起一陣爽朗的笑聲,慶王耶律盛大步走入,哈哈笑道“本王一封書信,想不到貴國皇帝陛下這麼快就派了將軍來,本王甚是歡喜啊。”
劉繼業急忙站了起來,趨前一步,叉手施禮道“漢國侍衛都虞候劉繼業,見過慶王。”
耶律盛連忙上前相扶,滿面春風地道“劉將軍免禮,本王久仰劉將軍赫赫軍威,如雷灌耳啊,想不到今日有相緣相見,真是榮幸之至,哈哈,劉將軍一路辛苦了,只不知貴國皇帝陛下這次派來了多少人馬,還請將軍告知本王,本王好著人準備牛羊美酒,明日一早親自去稿賞三軍。”
劉繼業微微露出尷尬神色道“慶王,實不相瞞,這一次來,只有劉繼業和十餘名小校而已。”
耶律盛一怔,臉色頓時沉了下來“只有將軍一人?本王欲得貴國之助,合力圖謀蘆州,何以將軍一人隻身前來,將軍號稱無敵,難道就可以將軍一人之力,抵得數萬大軍麼?”
劉繼業被慶王一說,臉色微紅,神色更顯尷尬,他吸了口氣,沉聲問道“慶王甫得銀州,立即出兵伐蘆州,途徑諸多羌人部落,不無兇險,為何如此迫不及待?”
耶律盛怒道“本王信中說的難道還不明白?若本王受蘆州和蕭後南北夾擊,如何守得銀州?先取蘆州,方無後顧之憂。貴國皇帝不肯出兵相助,可知我銀州若亡,你那漢國沒了外援,在宋國大軍鐵蹄下,頃刻間便要灰飛煙滅?“
劉繼業道“慶王息怒,非是官家不肯出兵,實是宋國大軍滯留邊境久久不退,我漢國兵微將寡,再也抽不得人馬前來助陣。
蘆州雖只一府之地,卻受麟府兩州支援,麟府兩州絕不會容得慶王染指蘆州,與他們比鄰而居,這一戰若是麟府兩州插手,以慶王虎賁之師,也未必就能如願。慶王所慮者,不過是擔心蘆州與契丹蕭後彼此呼應,讓銀州尾難顧。劉某奉官家所命趕來蘆州,便是為慶王解憂來了。”
耶律盛曬笑道“哈哈,就憑將軍一人?”
劉繼業笑了笑道“不錯,就憑我一人!”
耶律盛目光一凝,沉聲問道“將軍一人,如何解我危局?”
劉繼業道“銀州本有守軍一萬,慶王西來時手中有可戰之兵三萬餘,若不詐城,能打下銀州麼?”
耶律盛搖頭道“不能!”
劉繼業又問“若容慶王從容準備,備齊了各種攻城器械,又有充足的糧草供應,可能打下銀州麼?”
耶律盛沉吟良久,徐徐說道“若給我一年時間,或許……可以打下銀州,只是……那時我的人馬也已損耗一空,得了一座銀州城又有何用?”
劉繼業微微一笑,說道“慶王是草原上的英雄,慣於遊騎作戰,本不擅攻守之術,一年打下銀州,已是難能可貴。銀州這些年來雖然征戰不斷,但戰事多生在外線,所以實外而虛內,銀州防禦並不緊密,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