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立下汗馬功勞的拓撥蒼木父子,其餘的部落頭人們還是有些心中忐忑,只是如今已是大勢所趨,他們除了接受,已經不能改變什麼了。
楊浩對李光皋抱病傳位頗為擔心,以義父如今的病情,他也不希望這個老人繼續以拓拔氏族長的身份操持族務和履行定難節度使之責,可是傳承大位,又不能視若兒戲,必要的典制禮儀還是要的,所以他只能囑咐操辦此事的張浦和拓拔蒼木,要他們儘量簡化步驟,免得義父過於操勞。
所以這場傳位大典操辦得十分簡約,儘管典禮已再三簡化,可是規模仍然宏大。
今天,天氣十分晴朗,初夏的草原美麗而巡闊,無垠的草浪中點綴著星星般的野花,一座座氈帳星羅棋佈於草原之上,無數的騎士策馬肅立於城下,按照部落結為一個個方陣。
党項八氏的人馬排成一個個方陣,除拓拔氏外,其餘七氏的部落在古長城外線,在此的族人不多,所以只是各成一個方陣,而拓拔氏一族的力量就大過其餘七氏的總和,當真是兵強馬壯、虎賁如雲,雖說如今靜州、胄州、佞州及其附近的府縣還在李光睿舊部控制之下,拓拔氏一族的部落還有三分之一未曾趕來向楊浩宣誓效忠,可是城下各部落的方陣也足足有數十個之多。
一身隆重灌束的李光岑高聲宣佈傳位於義子楊浩,強撐病軀把那杆麓牛尾的狼頭大毒遞到楊浩手中時,老人已滿頭大汗、臉色赤紅如血。在此當口,楊浩看的心痛,卻不能有什麼表示,只能向隨侍在義父身側的木恩木魁遞個眼色,他剛一接過大毒,二人便趕緊扶著李光岑,退回白虎交椅上坐下。
楊浩立在城頭,將那杆高大沉重的大毒盡力舉起,往石砌的坑洞中用力一矗,大毒迎風展開,九條麓尾飛舞:“盡統諸將授師五州定難節度使楊浩”的旗號亮了出來,城下所有的武士齊刷刷拔出了肋下的彎刀,數萬柄鋼刀霍然舉起,如一道閃電,剎那的光輝超過了天上的太陽。
“嗚嗚”的號角聲在蒼涼雅壯的古城上響起,各部頭人站在城頭,手撫左胸,向楊浩單膝跪下,宣誓效忠。
“……本帥志存裹革,仕不擇地。繼義父之志,統御西北,唯以保境安具為己任,不打無利於民之仗,不行無益於民之舉,惟西北戎政敝極,警息頻聞,欲政修人和,諸部安樂,尚需吾等上下一心,今日偈我夏州諸部,皆我定難之股腦,願你我眾志成城,共創幸福美好的家園。”
楊浩一番由張浦草擬的就職演說鏗鏘有力,待他朗聲說罷,城上城下轟然應和,聲撼天地。
這一刻,大漠孤煙,碧空萬里,楊浩手扶麓尾狼頭大森,俯瞰著城下一眼望不到邊的雪亮刀叢,心潮澎湃,他高聲道:“酒來!”
竹韻託著茶盤來到他的身邊,茶盤上放著三碗烈酒,楊浩捧起一碗,面朝城下,高聲道:“這第一碗酒,我敬所有的勇士們,願你我戳力同心,用我們手中的鋼刀,讓這萃原永遠美麗、安詳。”
楊浩將一碗烈酒一飲而盡,城下無數的草原男兒見大帥這般豪爽,轟然叫好,他們雖無酒碗,但草原男兒嗜酒如命,誰的腰間不帶著酒囊?只聽“嚓嚓嚓……一陣怵人的鋼刀入解聲響,戰士們紛紛取下腰間的酒囊,舉在手中,高聲喝道:“甘為大帥效死!甘為大帥效死!甘為大帥效死!”
三聲高呼,勇士們便開懷痛飲起來。楊浩放下酒碗,一抹嘴角酒清,又痛快地端起一碗,竹韻撇撇嘴,小聲地道:“拿白開水唬弄人,還一副豪氣干雲的模樣。”
楊浩瞪了她一眼,轉身又向七氏族長及各部落頭人們慨然道:“這第二碗酒,本帥敬各位族長、頭人。願本帥與諸位從此如兄弟手足,同榮共辱!”
族長、頭人們紛紛自案後起身,捧起牛角杯,高聲敬酒道:“我等願同心戮力,扶保大帥,天地神祗,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