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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連山脈,綿延數千裡的崇山峻嶺一片白雪皚皚,今冬的第一場雪,下得就是如此之大。
一夜之間,積雪覆蓋,茫茫一片,呼嘯的北風颳得雪沫子直往人的脖梗子裡灌,這樣的環境,地面上有任何痕跡,都可以一個時辰之內被撫平如鏡,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中追殺一支幾十人的隊伍,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阿古麗並不肯放棄,她的心中正燃著一團火。
穿著一身男式的戰袍,白色的皮襖,白色的皮褲,外面再套一件毛聳聳的皮坎肩兒,頭上是帶遮耳護面的皮帽,腰畔掛一口彎刀,全身上下唯一露在外面的只是一雙黛眉上淺掛白霜的大眼睛。
策馬站在一個積雪不多的山坡上,阿古麗俯哦著面前的雪原,雪原茫茫,把淺淺的河流、枯黃的草地全都埋在了下面,白雪無邊無際,遠山緲緲如影。
在她後面,是近千人的騎兵隊伍,全都穿著毛聳聳的禦寒效果極好的皮袍皮帽,隊形看似散亂,實則暗藏玄機,隨時可以以三人一伍相互配合的方式投入戰鬥。
遠處,一個黑點迅速移動過來,近了,更近了,漸漸可以看清那是一人一馬。
馬上的騎士一路飛奔而來,馳上山坡,到了阿古麗近前,猛地一勒韁繩,健馬希倖幸一聲長嘶,踢得腳下雪花四濺。風吹著,歡得阿古麗肩頭皮坎肩上的狼毫微微地抖動著,她卻彷彿漢白玉的岩石雕就一般,一動不動。
“報,屬下探聽到了訊息,夜落訖率二十餘騎,現已逃到了麓牛部落。”
阿古麗的雙眉微微一聳:“麓牛部落?難道他們不知道我的命令?任何部落膽敢收容夜落訖者,殺無赦!“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不過麓牛部落的首領鐵摩柯與夜落訖是結拜兄弟,所以……”
阿古麗冷笑一聲:“結拜兄弟?不過是一頭被人利用的蠢豬罷了,”
她猛地一提馬韁,提氣揚聲,厲聲喝道:“前進,突擊麓牛部落!”
麓牛部落,夜落訖強打精神與鐵摩柯飲酒暢談,敘了敘兄弟之情,談了談東山再起的打算,許了一堆空中樓閣的好處,一回到特意為他安置的氈帳,那雖敗不倒的英雄氣概登時一掃而空,極是疲憊地倒在狼皮褥子上。
氈帳中很簡陋,麓牛部落的生活條件並不太好,不過很暖和,地灶裡炭火正旺,帳中曖烘烘的,燈熄了,只有炭火紅紅的光,映照著整個氈帳。
一敗,再敗,一退,再退,現在還能逃到哪兒去?羅丹終是不可靠啊,楊浩的兵馬一到,他就降了,還在自己背後狠狠捅了一刀,幸虧他一向戒備著這老小子,並不敢過於信任,雖然殺得他大敗,卻未因此要了他的性命。自從之後,一敗再敗,手中的兵馬越耗越少,只能東躲西卅藏。
藉著這兩年他對青海湖周圍地形的熟悉,他一次次逃過了阿古麗那個瘋女人的追殺,可是那個女人居然傳出號令,青海湖諸羌部、吐蕃部、回訖部,誰敢收容他,就與他同罪,一時間他尊貴的回訖大汗,居然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對鐵摩柯,他也不敢完全地信任,但是不投奔鐵摩柯,他這二十多個缺衣少糧的人就得凍死在大雪原上。眼下,他已把那二十多個心腹,安排在了他的氈帳周圍,夜落訖和衣躺在溫暖柔軟的狼皮褥子上,暗暗地盤算著:“這兒也不可安全,明天還得走,從鐵摩柯這兒弄點肉乾燒酒,繼續西逃,這臭女人總不會追到高昌國去吧?”
倒底是年紀大了,又過了這麼多天風餐露宿,擔驚受怕的日子,好不容易躺到一個舒適的所在,夜落訖真的乏了,思索著下